車輛拐進大道時,蕭戟的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先不回家了,”蕭戟報出一個地址,盯著手機屏幕,“去這里。”
周伯關心道:“這個點了……”
“有個老朋友回來了,”男人輕聲,磁性的音調,“去見見。”
“是。”
車輛掉頭。
已是深夜,阜城冬天的夜晚氣溫極低,夜幕徹底降臨,只剩下寥寥無幾的星子,微弱地發著光。
蕭戟在一處高檔會所泊停,侍者們瞧見車牌號,面容慌張,帶著恭敬,匆匆小跑著過來彎腰低頭,打開車門。
眾人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生怕招惹這位不高興,一個一個,全部都將腦袋壓地極低。
甚至都不敢多看。
周遭的氣息陰凜,男人目不斜視,下車。
“蕭爺,這邊請。”經理面容討好,恭敬引路。
一行人在一處包廂門停下,蕭戟推開門。
第20章 你認識凌桉嗎
包廂內。
昏暗的燈光交替,周遭玩笑的話此起彼伏,玻璃酒杯碰撞聲清脆入耳。
一眼望去,真皮沙發中間的位置空置著,所有人都落座在兩側,男男女女都有,像是在等待著誰。
“來了?”今晚的主角出聲,看向門口。
蕭戟一出現,是自帶壓迫的氣場,渾身冷凜,淡漠至極,他面無表情,走過去后,理所當然地,在中間的位置落座。
周邊原本歡笑滿滿的人,驀然變得拘謹幾分。
一杯烈酒被人緩緩推到蕭戟面前,他低笑著:“我調的,嘗嘗?”
蕭戟聞言,接過后,磁性冷沉的聲:“溫子墨,我不喝酒。”
方才推酒的男人笑了笑。
蕭戟微側頭,還是冷漠的臉,卻舉了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你剛回國,我給你這個臉。”
兩人的酒杯在空中對碰,發出輕響。
蕭戟微仰頭,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將周身冷凜的氣息釋出,淋漓盡致。
“幾年沒見,你和以前也沒太大的變化。”溫子墨輕聲,等蕭戟喝完了,他又給倒上。
他坐在蕭戟的身邊,相隔半個位置,兩人身形相差不多,但這一冷一溫的氣質,叫人一眼識別。
溫子墨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疾不徐,溫潤得像個好好先生。
“最近還好嗎?”
蕭戟挑眉,毫無溫度的聲:“你問哪方面?”
“問你,”溫子墨又給蕭戟倒了酒,笑著答,“方方面面。”
蕭戟喝了口酒,面無表情,冷道:“你管得好寬,住我家怎麼樣?”
溫子墨低笑,聲音悅耳,點點頭:“好啊,管飯嗎?”
“不管。”
“小氣。”溫子墨說著,又給他倒酒,“三年前的事,你還……”
當年他作為插班生,曾經和凌桉做過幾天同學,但臨時有事轉學出國了,知道蕭家出事時,他還在國外。
蕭戟將酒杯推開,磁性的聲更冷:“這事沒完。”
溫子墨想起上次同學聚會時,眾人口中提起的凌桉,那道瘦弱小小的身影,驚慌失措,匆匆跑走的一幕。
“其實凌桉她……”
“你認識?”蕭戟打斷。
溫子墨被問地一怔,片刻后,才笑著答:“不認識。”
“我是覺得她一個女人,”他又想起學生時期,那個文文靜靜站在講臺上拿粉筆寫字的凌桉,作為班長,溫聲細語,一板一眼地給大家分發作業本的模樣,“也挺不容易的。”
蕭戟冷笑。
“她不容易?”男人冷凜的面容驟然沉下幾分,但動作依舊優雅,將這酒杯掃進垃圾桶,“我沒讓她去死,已經是開恩。”
周遭的氛圍一瞬間發生轉變!
沉冷之中藏著怒氣,昭示風雨欲來。
眾人比之前還要拘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好在。
蕭戟自我修養極好,克制自如,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他又恢復成尋常模樣,甚至嘴角上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溫度的笑。
“你惹我生氣了,”蕭戟將酒瓶子推到溫子墨面前,“喝完才準走。”
溫家和蕭家是世交,溫子墨和蕭戟年齡相仿,從小在相隔一面墻的宅子里的長大,關系和普通人不一樣。
聞言后。
溫子墨盯著這半瓶子的酒,向來溫和的臉上,多了些求饒的意味:“我錯了,我下次不提這事。”
“喝。”
溫子墨拎起瓶子,喝了好幾口,道:“我喝出病了,你心疼我嗎?”
蕭戟受不了,睨了他一眼。
第21章 得罪了某個大人物
溫子墨明白對方的意思,笑著評判:“你沒有心,蕭戟。”
有些人,天性涼薄。
他待人待事,逢場作戲,如一汪看不透徹的幽潭,旋渦深得很,稍有不慎,便會被吸進去。
他高深莫測,陰晴不定,像是身處霧靄朦朧里,分不清真假。
而這樣的人,蕭戟為最。
溫子墨悄悄將酒瓶推開,又道:“換個話題,嫂子怎麼樣?”
蕭戟面容不變,看了眼表,道:“到點了。”
“來人。”
蕭戟喊人的聲一落,門口頓時出現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他們規規矩矩,接受過專業的訓練,行走時便給人帶來莫名的危險感。
“蕭爺,有什麼吩咐?”為首的人低垂頭,恭敬開口。
蕭戟下顎微抬,指著一側的溫子墨:“盯著他喝完。”
溫子墨想藏酒瓶子的手一頓。
砰!
酒瓶子被溫子墨不小心打碎在地上,酒液順著流淌了一地,幾十萬聽了個響兒,就沒了。
溫子墨也不心疼,“哎呀”一聲,語氣可惜:“碎了。”
“沒事。”蕭戟更無所謂了:“再給溫公子拿瓶好的,要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