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挑眉,又掃了一眼。
但也就這麼冷冷地盯著,什麼都沒做。
凌桉冷的又湊過去,試圖趴進蕭戟的懷里,將自己藏起來。
蕭戟低眼看她,說:“滾。”
看,男人上頭很快,下頭也快。
勁過了,他又覺得沒意思了。
尤其凌桉不知天高地厚的得寸進尺,讓蕭戟剛才那點溫和,又消散殆盡。
凌桉被這聲音凍地抖了抖。
她委屈地耷下臉,醉了之后也愛哭,被嚇得不敢湊過去,只抱著自己不停的掉豆子。
哭是無聲無息的。
眼淚珠子不要錢似的,滴滴答答掉到她手背上。
凌桉時不時小心翼翼擦一擦。
可能是真的冷,她不停地在發抖。
蕭戟將車窗關上了。
他當然不是可憐凌桉,視線掃了她的肚子一眼,覺得感冒了不好懷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見凌桉乖了,他也就沒多管,閉上眼,假寐。
前邊的周伯幾次三番想開口,車速都慢了慢,被蕭戟察覺到,他閉上的眼沒睜開,就問:“有事說事。”
周伯這才開口:“那天……那個鹿靈兒被夫人整地挺慘的,容貌毀了點,她現在醒來了,鬧著要起訴夫人。”
傅瀟瀟在蕭家待了好些年,實際上是傅家和蕭家從小就有聯姻關系,等到傅瀟瀟一成年,就被送去和蕭祁培養感情,一到結婚年紀,就直接嫁過來了。
也因為這一點,傅瀟瀟被寵地無法無天,從前蕭祁就不管她,凡事都依著她,現在蕭祁走了,蕭戟接了自家大哥的話,答應好好照付傅瀟瀟,也是寵著過來的。
傅瀟瀟可謂是后臺足夠,有靠山,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整個阜城,但凡是認識傅瀟瀟的,一見她都得繞道走。
因為太讓人頭疼了,關鍵蕭戟還死保。
“嗯。”蕭戟沒什麼語氣的應了,要是沒人提,他可能已經忘了。
周伯看了后視鏡一眼:“蕭爺想怎麼處理?”
這些年來,這樣的事情,大大小小不斷,實際上,下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現在問一下蕭戟的意思,其實也就是告知一聲給蕭戟知道。
蕭戟眼都沒抬,淡淡的:“她要多少,賠給她。”
周伯聞言,有了些許為難:“蕭爺,實不相瞞,現在是……夫人這邊不松口,她說要那個賤人去死。”
話畢。
蕭戟終于抬起眼來,神色依舊很冷,眼角余光看向了縮在一邊的凌桉,意有所指:“確實該死。”
周伯一頓。
片刻后,蕭戟回過味來,他不動聲色,道:“傅瀟瀟出了氣,應該不會再這麼激動才對,那個鹿靈兒要求了什麼?”
“鹿靈兒說,”周伯也不隱瞞,有話直說,“她要蕭爺親自去看她,并且要夫人給她賠禮道歉。”
所以傅瀟瀟就炸了。
傅瀟瀟直接放話要整死鹿靈兒,現在鹿靈兒嚇得病房都不敢出,整個人擔驚受怕,還有點精神恍惚,門外招了好些個保鏢,日夜不分保護她的安全。
“蕭爺,您看……”周伯有些為難。
蕭戟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好半晌,他目光平淡,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后天去墓園,讓傅瀟瀟懂點分寸。”
這句話倒是沒正面回應。
那就是隨傅瀟瀟的便了。
周伯心下拎得清楚,知道蕭戟的底線在哪里,只要傅瀟瀟不鬧得壞了蕭祁的忌日,這些上不來臺面的事情,他懶得管。
車輛還在疾馳。
最后,停泊在小洋樓門口。
蕭戟坐著沒動。
周伯識趣,說了聲“我下去逛一逛”后,便打開車門下去了。
狹窄逼仄的空間里,就剩下蕭戟和醉了的凌桉。
“還哭?”
蕭戟瞇起眼,視線冷漠地掃過她的臉龐。
滿是淚珠子,哭得可憐兮兮。
凌桉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只聽這聲音嚇人,就躲著不吭聲了。
男人淡淡地掃她一眼。
她生了張瓜子臉,小巧可愛,杏眼大大的,又圓,哭得時候好像那兩顆黑葡萄似的瞳孔都在顫抖,水圈一下一下的,讓人垂憐。
蕭戟面不改色,淡道:“下去了。”
說著,他便要去開車門。
凌桉忽然伸出手來,可能是和姜木那樣,酒壯慫人膽,又可能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直接拽住他的胳膊:“等,等等我,我,我怕。”
蕭戟說:“怕什麼?”
她揪著他不松開,小手緊握,細細顫抖,依賴感極強,像是一個試圖尋找庇佑的弱小者,在討好他,讓他帶著她一起走。
凌桉迷糊不清,回答:“怕,怕蕭,蕭戟。”
乍然從她口里聽到這句話,蕭戟又覺得來點意思了。
他掃她一眼,冷漠道:“怕什麼?”
至少蕭戟自認為,他并未對凌桉做多過分的事情,她之所以這麼害怕他,都是因為心虛。
心虛她當年做的那件事,她心里有鬼。
說完這句,蕭戟便作勢要走,她一慌,沒抓穩,小手滑下去,正好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上。
“勾我?”
蕭戟動作一停,如淵的眸閃過一抹深色。
第85章 會不會
蕭戟捉住她的手,順勢帶著向下了些。
他盯著她的臉,簡單評判:“勾男人,會不會?”
凌桉覺得他的力氣很大,她很不舒服,于是下意識想抽出自己的手,往后縮。
可男人沒給她這個機會。
蕭戟面無表情,頎長的身影給人一種壓迫感,周身冰冷的氣息更叫人不敢隨便靠近,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掛著些盎然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