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蕭戟的從容不迫,凌桉卻是滿面通紅,一種被長輩抓包了的窘迫感,帶著羞恥,燥熱感瞬間將她包裹。
蕭戟將她的臉色變化收入眼底,清晰地看見,她這一雙小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吃飯了。”蕭爺爺開口,“凌桉,來,這邊坐吧。”
凌桉應了一聲后,立即起身。
蕭戟伸手牽著她,將她帶入席。
餐桌不大,也就坐了他們三個人,過了一會兒的時間,陶晴被傭人們喊來用餐,她身邊牽著一個男孩,五六歲的年紀,兩人來了之后,在桌子邊上入座。
陶晴掃了眼凌桉,嗤笑說:“瀟瀟怎麼沒來?是沒通知還是她不來啊?”
凌桉垂下眼,握緊手。
“喊了,”蕭爺爺開口接話,“瀟瀟說路上堵車,等會兒就來。”
話音落下,凌桉直接將指骨掐成了白色。
蕭戟伸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放進凌桉的碗里,說:“這個好吃,你嘗嘗。”
凌桉還沒開口——
陶晴的話先來了,對著凌桉諷笑:“人沒到齊不準動筷,沒人教你嗎?長輩都沒動,你倒好,慫恿蕭戟做這事給誰看?”
第156章 你家吃不上飯了
突然發難。
凌桉猝不及防,迷茫:“我……”
蕭戟放下筷子,神色淡然,語氣更冷:“確實沒人教我,以前在家里吃飯,都是隨隨便便,沒什麼規矩,你回來的少,不知道家里的習慣也是正常的。”
陶晴面色一僵。
但她不愿意放過凌桉,繼續說:“這也不能成為你慫恿蕭戟的理由,狐貍精。”
蕭戟揉了揉眉心。
他沒什麼語氣地說:“是我動的筷,你老說凌桉做什麼?”
凌桉垂下眼,并不搭話。
但無疑,在被人針對為難的時候,有一個人及時站出來維護自己,這樣的感覺,是溫暖的。
陶晴說:“你就護著她吧你!”
蕭戟又拿了筷子,另外夾了塊里脊肉,放在凌桉的碗里,說:“寶寶,你吃,沒事呢。”
這樣的場合和情況,凌桉哪里還敢隨便亂動?
再說,凌桉本來也沒有想到先動的……
又過了一會兒,外邊傳來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凌桉偏過頭,心臟緊張地快要跳出來。
她還記得,自己和傅瀟瀟的兩次見面,都并不愉快。
傅瀟瀟總是要對她動手的。
“爺爺,媽媽,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沒想到今天外邊這麼堵車,早知道我就提前幾個小時出發了,耽誤……”
傅瀟瀟走進來,視線第一時間鎖定了蕭戟,緊接著,無法避免的,看見了蕭戟身邊的凌桉。
“這是誰啊?”傅瀟瀟咬牙切齒。
光是看這架勢,都知道這女人和蕭戟是一塊來的,尤其是當傅瀟瀟看清楚凌桉的臉時,她臉色登時變得極其難看!
“嫂嫂好,姨姨說這個是狐貍精呢,但二哥哥說這是他的小心肝。”那五六歲的男娃娃坐在椅子上,笑著出聲。
傅瀟瀟瞪了眼。
蕭戟冷下臉,語氣涼涼:“你家吃不上飯了?來我家做什麼?再說話滾出去。”
“姨姨,二哥哥兇我。”沈之白扭過頭和陶晴告狀。
陶晴自然是護著孩子:“我上午和人打牌回來,你阿姨有事,把之白放我這里帶一會兒,你有什麼意見嗎?多大人了,和一個五歲孩子計較什麼?”
說著,陶晴又掃了眼凌桉:“再說了,之白也沒說錯。”
蕭戟嗤笑:“我不高興,我和誰都要計較計較,我有意見得很。”
沈之白仗著有陶晴在,膽子大了不少,搖頭晃腦的。
“智障。”蕭戟評價。
陶晴氣得深呼吸一口氣。
蕭戟掃她一眼,說:“沈之明是腦殘,他弟弟是智障,你有意見嗎?”
“你怎麼還罵人?”陶晴瞪大眼,“你是我生出來的嗎?”
蕭戟說:“不是。”
陶晴氣得血氣翻涌,一雙眼睛都紅了,指著蕭戟的臉想訓斥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沈之明最近求著我跟他合作做生意,他弟弟要是不會看人眼色,我回去就把沈之明整垮了,他開一家我整一次。”
“好了,”蕭爺爺到底是出聲,看了眼蕭戟,“還有客人在,別讓人看笑話。”
蕭戟動了筷子,神色淡然,又給凌桉夾菜。
沈之白鬧著要吃肉丸子,蕭戟把一整盤都端過來,放在凌桉的跟前,沒什麼語氣地說:“給你吃浪費了,給我的小心肝吃。”
一時間,凌桉有些無措。
沈之白到底是被蕭戟給氣哭了。
五歲的孩子趴在餐桌上,哭個不停,想著想著又不服氣,最后為了一盤肉丸子折腰,抬起頭來對凌桉說:“漂亮姐姐,我沒有說你是狐貍精,你很漂亮的,是二哥哥的小心肝,你給我吃幾個行不行?”
凌桉下意識去看蕭戟。
蕭戟摸摸她的腦袋,淡聲說:“寶寶你看著辦吧。”
于是,凌桉把面前的一盤子肉丸子默默地推過去,送到沈之白的跟前。
沈之白立即嘴甜了:“謝謝姐姐哦。”
“不客氣。”凌桉輕聲開口。
蕭戟又給凌桉夾其他的菜。
傅瀟瀟入座后,一雙眼睛幾乎黏在了凌桉的身上,又瞧見蕭戟對凌桉如此殷勤,氣得一張臉和陶晴的差不多。
這一頓飯,或許只有蕭戟一個人是淡然自若的。
而其他的人,各懷心思,情緒復雜。
傅瀟瀟礙于蕭爺爺和陶晴在場,她也不好發作,總是需要維持自己兒媳婦的禮儀和規矩的,所以即便神色再難看,也是忍了又忍,才道:“凌小姐,好巧啊,我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在一家報社公司呢,沒想到今天在家里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