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現在,她才知道——不是的,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而是一個一個的小疙瘩,藏在心上,日復一日,最后長成了無法釋懷的一道疤。
她只是暫時性的,將自己給哄騙住了。
自己騙自己。
可傷疤太多了,每一次的心寒和失望,日積月累,再加上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就意識到,這些事情,她根本無法忍受。
凌桉垂下眼,說:“有些事情,是不好說出來的。”
“和你說了,或許你覺得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凌桉輕聲,“那我為什麼要給自己背上一個小心眼的名聲呢?”
說了,就是小心眼;不說,她又無法甘心。
你看,感情的事情多復雜啊,理不清楚的。
蕭戟握住她的手一頓:“葉蔓的婚事是我媽一手辦的,她的丈夫和她一樣,是個身體有些問題的人,她一開始,并不愿意嫁。”
凌桉想掙開他的手,被蕭戟察覺后,他握得更緊了些:“我承諾過會照顧她,所以我去找過她,讓她考慮清楚,如果她點頭,我會帶她離開這里,讓她去過一個人簡單的生活。”
“她一直考慮到結婚當天,穿著婚紗出現,”蕭戟低聲,“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嫁。”
葉蔓的首選自然是蕭戟,只是當時傅瀟瀟得到消息,通知了國外的陶晴,陶晴回來后,雷厲風行,為了阻止葉蔓進蕭家,陶晴直接給葉蔓包辦了婚姻。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使了一些手段,比如故意讓葉蔓和那個男人發生了點關系,在同一家酒店里,第二天早上,還被媒體拍到,最后將照片送到了蕭戟的辦公桌上。
蕭戟自然不會考慮和男人發生關系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陶晴篤定葉蔓已經出局。
而蕭戟其實本來,也沒有想過要考慮葉蔓。
“我那天在高臺上,和她說的話很簡單,”蕭戟開口,“我讓她,如果愿意跟我走,那我會送她離開,但不會再給她提供任何物質上的幫助;如果她要嫁,以后榮華富貴,我會給她和她的丈夫,在生意場上,行個方便。”
但葉蔓嫁了。
“我給她送了結婚禮物,她會過上她想要的生活。”蕭戟繼續。
凌桉垂下眼,她其實或多或少,也已經能夠猜測出來蕭戟的心理,正如現在:“其實,如果她愿意跟你走的話,你應該也不會真的不管她,她想要的物質條件,你也會幫她辦好。”
“對,”蕭戟沒什麼語氣的說,“她那條腿,的確是為我折的,我不可能真的不管她。”
蕭戟仔細想了想,最后想到了墓園的事情,他輕聲說:“寶寶。”
“當初葉蔓也說過結婚的事情,”蕭戟抬起眼,似乎在觀察凌桉的反應,斟酌著說,“那通電話的內容……”
凌桉被提醒了。
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就變得極其難看。
因為她想起,當初在墓園里,那張床上,她穿著蕭戟給她的衣服,在承受喝醉酒之后的蕭戟的折騰,而他每次在接電話的時候,毫不避諱她,甚至愿意開免提。
是了。
如果說凌桉為什麼會對葉蔓有這樣深的怨念,其實是因為,她被蕭戟摁著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他同時在和葉蔓在打電話,而凌桉為了不發出聲音,死死的,忍著。
生怕自己在葉蔓的面前露出這些丑態。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們也并不在談戀愛,”凌桉垂下眼,“我可以不計較。”
“但是你介意。”蕭戟接話。
他對這件事其實沒有過多的解釋,因為……當初他對凌桉,并沒有多少感情。
那個時候的凌桉,不過就是一個隨時都可以的玩具罷了。
所以,他在凌桉面前,并不收斂什麼;打電話開免提只是因為他在干事的時候,能夠更加方便;不讓凌桉發出聲音,是因為他還想要體面,他不委屈自己,所以理所當然的,要求凌桉遷就他,按照他的想法來辦事。
只是因為,當時他覺得凌桉還沒資格讓他另眼相看。
或許那會兒,讓蕭戟選擇,他會覺得,為自己折了腿的葉蔓,要比身為玩具的凌桉要重要一點,所以他才會在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抽身而退。
“對不起,寶寶。”
蕭戟輕聲開口,順帶著去親凌桉的臉:“當時葉蔓電話里說的結婚,只是她之前剛好聊到這個話題,而我并沒有接話,她看出我心情不好,所以后來反口說不是不想結婚,但我其實沒有想和她聊這件事。”
“我當時喝了酒,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大哥的事情,和葉蔓無關。”
這些年來,因為葉蔓折腿的事情,蕭戟為了這份恩情,所以對葉蔓極好,比起外邊的一些女人多了一份特別,而這樣的“好”,經年累月,難免會讓葉蔓產生一些自作多情,甚至一廂情愿的感情。
關鍵是蕭戟這個人,他向來清清冷冷,很多的事情他對外邊的人并不會多說,尤其是女人的主動靠近,只要不太過分,他都會選擇不理睬,不拒絕,但也不主動的態度來應對。
比如那會兒的戚白薇,就算脫光了站在他跟前,他也只是淡然的說一聲:“戚總,你裙子拉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