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蕭戟又時刻在她身邊守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凌桉的情況也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至少,不至于是吃不下飯,腦子反應遲鈍的那會兒了。
直到最后,李楠今也來了。
李楠今因為之前受了蕭戟的恩惠,在公司里一路順風順水,現在已經連升了好幾級,成為了個不大不小的領導了。
他聽到凌桉的事情后,便也立即買了很多補品,去看望凌桉。
“桉桉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
李楠今垂下眼,和蕭戟面對面而站,低聲說:“她從小就堅強,當年姨媽姨夫還在世的時候,桉桉就很懂事了。”
“姨媽是教思政學的,桉桉耳濡目染,所以品質和思想上,都比一般人要更多幾分善心,她每次都容忍我媽和我妹妹,一是覺得沒必要計較,二是覺得親戚一場,不好撕破臉皮。”
“她除了萌萌,沒有別的親人了,”李楠今說,“她堅強,但是又很脆弱,她或許不想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所以她對我媽和我妹妹的態度,是無奈又可悲的。”
“姨夫是教外國語的,桉桉從小就跟他們學,其實她什麼都會一點,”李楠今苦澀說,“她當年就是能夠被保送出國留學的,她的前途本來可以一片光明。”
“這樣來說不太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萌萌拖累了她,把她原本一雙漂亮的翅膀折斷了,她放棄留學的機會,待在國內,守著萌萌。”
李楠今其實很佩服凌桉:“她原本高考也能上重點大學,但是卿科辜負了她,她這個人就是太純粹了,別人承諾什麼,她就信什麼,還傻傻的遵循這些承諾,不輕易放棄,所以原本應該兩個人共同承擔的事情,最后變成了她一個人入獄三年。”
“她出來后,靠她一身的技能,不管是烹飪也好,去做家教也好,又或者去給人當個小翻譯,舞蹈老師也好,她都能勝任的。”
“但是她有案底。”
“坐過牢的女孩,一生都是污點,這些所有的后路,都被斬斷了。”
更難的事情,李楠今沒有說,因為凌桉出獄后,被蕭戟找上,蕭戟甚至放了消息,讓人不準聘用凌桉。
如果李楠今知道,凌桉又為了蕭戟說的會護著她,而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后,小產掉了孩子,李楠今作為一個男人,都要為此崩潰了。
更何況是凌桉一個僅僅快二十一歲的女孩子。
而凌桉所遭遇的,卻遠遠不止這些。
卿科故意當逃兵,丟下她跑掉,讓她來頂罪,三年的牢獄之災;她見到卿科后,卿科說他是知情的,他猶豫掙扎過,但最后還是選擇放棄了她,保全他自己。
凌桉又遇到了陸丞,她以為終于有個人來對她好了,可是陸丞也離開了。
到最后,又只剩下了她自己。
“你說什麼?”蕭戟呼吸發緊。
“卿科?”蕭戟挑出了重點,“兩個人承擔的事情?”
其實蕭戟對李楠今說的這些話,有很多很多疑問,比如……凌桉竟然還會跳舞?
是了,凌桉的身體柔韌性極好,他曾經在床上不止一次夸贊過她,因為她是他以為的最軟的女孩子。
隨隨便便就可以擺出高難度的姿勢和動作。
如果不是從小就練過,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但蕭戟捉住的重點,依舊是:“所以說,三年前的車禍,其實真的和她沒什麼關系,對嗎?”
李楠今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從前是因為各方面的威脅和壓力,讓他不敢出來發聲,但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對。”
“桉桉這麼乖巧聽話,在學校里就是一個成績好的三好學生,怎麼可能會做出高考那天開車撞人的事情來?”
“再說了,桉桉其實很不喜歡車,”李楠今說,“她沒考過駕照。”
蕭戟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但她有本駕照。”
“卿科硬要送給她的。”
很多東西都可以偽造。
亦或者是使用其他的手段,總有卿科的辦法,能夠給凌桉拿到。
蕭戟覺得心口細細密密的疼:“卿家?”
“對。”
卿氏也算是不小的企業,有這樣的能耐瞞天過海,甚至找人替罪,確實做得到,甚至可以說是手段高明。
“我會好好查這件事的。”蕭戟低聲開口。
李楠今點點頭。
兩人在走廊上說的話,說完后,李楠今就一個人進入了病房,和凌桉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兩個小時后才出來。
蕭戟站在門口緩和很久,才進入。
“桉桉。”
蕭戟走過去抱住她,力道不大不小,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他的緊張,他在心疼。
“你看,大家都覺得你是最好的,”蕭戟低聲說,“沒有人比你更好了,桉桉。”
他垂眼,親吻在她側臉上時,低啞的嗓音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桉桉。”
“你真的,真的特別好。”
凌桉垂下眼,輕輕眨了幾下。
“別哭桉桉,以后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蕭戟伸出手,給她將臉上的淚珠子擦拭干凈,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動,寵溺極了。
“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旅游的那種。”
兩個人一起出去旅游,這是凌桉曾經寫在日記本上的事情。
這一段時間以來,凌桉被很多人安撫,這些人都給凌桉帶來了一些幫助,讓她的情況看起來已經不那麼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