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蹙眉,下意識低下眼看了看凌桉。
凌桉心虛的垂下眼,輕聲說:“今天上午走了的,我瞧著是沒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張小臉虛弱的不行,煞白煞白的,看著就覺得可憐兮兮,讓蕭戟本來想責問她的話,登時說不出口了。
醫生說:“剛走的話,也不好做這樣的事,要是以前還行,你現在這個身體情況,你自己心里要有點數。”
凌桉不敢吭聲。
蕭戟下頜線緊繃,擺明了是情緒不好,可能在生氣了。
“你作為丈夫也是,”醫生開口訓斥蕭戟,“自己的媳婦身體不好,還在吃藥,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找她胡鬧,也太不像話了點。”
蕭戟低聲應著。
醫生又訓:“你也要多為她的身體著想考慮,不要總是貪那點私欲,這種事情你忍一忍就過去了,她身體不好,那是一輩子的事。”
蕭戟不是個挨訓的人,至少這輩子除卻蕭爺爺之外,就沒誰能夠讓他這麼乖巧的聽著這些訓斥了。
但現在,蕭戟將醫生說的話都認真聽進去,隨后才問:“還要吃藥嗎?”
“當然要了,”醫生給開了些藥,“這些有些是外用,有些是內服,回家之后好好照顧著,今天太晚了,她要是肚子疼得厲害,要在醫院待個幾天觀察觀察。”
蕭戟選擇了后者,直接給凌桉要了間病房,將她安置在床上。
醫生晚上又來了一趟,給了些新的藥膏,說:“反正你們是夫妻,你給她涂藥吧,這些天要注意一點,別做劇烈運動,也不要快速跑。”
“嗯。”蕭戟接過藥膏。
凌桉躺在床上,想起來什麼似的,才說:“那我懷上孩子的幾率……”
其實,凌桉之所以想和蕭戟做這種事,一方面是她在掙扎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和蕭戟“算了”,她不想成為蕭戟的累贅;另外一方面,就是她想要在離開之前,再和蕭戟親熱親熱。
因為每過一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一天。
她想要趁著猶豫思考的階段,和蕭戟再把一些沒有做過的,或者是做過的事情,全部都再來一遍。
但關鍵是,凌桉自己也沒想到,她的身體竟然這麼弱了……
醫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說:“懷孩子?”
“哦,”醫生后知后覺,明白過來,“你們兩個大半夜這麼折騰,就是為了想要懷孩子?你這身體,之前給你看病的醫生沒告訴你嗎?你都沒調養好,你怎麼懷的上?”
“你這調養的話,估計沒個小半年是好不了的,到時間了你也不一定能好,反正在好之前,盡量別做親密的事,對你沒好處。”
凌桉還要開口——
醫生已經繼續補充了:“你要是聽話,就按照我說的做;你要是不聽勸,那以后就沒機會當媽媽了。”
“一點希望都沒有。”醫生說。
凌桉垂下腦袋。
蕭戟站在她的身邊,見狀,目光在她的頭頂一掃。
幸好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病房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安靜異常。
蕭戟打開藥膏,彎下腰,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平時蕭戟對她都很溫柔,在動作上,他也是時刻注意的,很少有現在這樣完全就是隨意的,且根本就不怕給她磕著碰著的時候。
“趴好。”
蕭戟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些壓迫感。
凌桉被他給震住了,嚇得一抖。
“還不快點?”蕭戟催促。
凌桉緊緊咬住唇,委屈的不行,一雙杏眼眨巴著。
又覺得蕭戟現在可兇,她好怕。
“你怎麼兇我。”凌桉悶聲說。
蕭戟給她翻了個身子,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踝抬高,直接涂藥。
在這個過程中,病房里更靜謐了。
凌桉的臉龐埋在枕頭里,想著想著又覺得委屈,又被蕭戟渾身的氣場嚇得不輕,雖然她知道蕭戟不會對她做什麼的,但是他這樣陰沉著臉,就是給人一種心理壓力。
加上蕭戟涂藥的時候,她又覺得疼,沒忍住,眼淚珠子又掉下去了,全部落到枕頭上。
她疼的身子一抖。
被蕭戟發現了,他蹙眉:“已經很輕了,我沒用力。”
凌桉悶聲不響。
蕭戟掃她的脊背一眼,繼續說:“虧你還知道疼,之前在家里不是興奮得很?”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比我對這方面需求還大?小日子都沒走,你過來故意勾搭我做什麼?我就說你怎麼只來四天就走了,你還給我說女孩子都來這麼些天,膽子肥了?”
“什麼時候學會的撒謊騙人?”
“剛才有外人在,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是非得要挨頓罵,才會老實是不是?”
凌桉埋在枕頭里,杏眼眨巴個不停,淚珠子也一個勁的掉。
或許,她這半年來,真的被蕭戟給寵壞了。
以至于,蕭戟現在說話但凡重一點,她都委屈的哭個不停,難受極了。
“說話。”蕭戟冷冷的說。
凌桉一開口,就是在哽咽:“我沒有騙人,我早上看的時候,本來就是沒有了。”
她抽泣著:“我只是想和你親近親近,我又沒有懷心思,你兇我做什麼?我已經很疼了,蕭戟。”
女孩子越被寵,她就會越可愛。
至少現在的凌桉,她就算是委屈的哭泣,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可憐巴巴的小貓咪的既視感,她也沒有像是之前被蕭戟氣得無理取鬧的那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更沒有任何的怨氣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