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林助幫忙買的。
向暖“嘭”一聲關上了抽屜,不想再多看一眼,阻斷紛飛的思緒,迫使自己忘記剛剛的疑惑。
離開也好,這個房子里承載著太多過去的回憶,每一處的痕跡都有他的影子,她陷在里面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他忘干凈。
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沈宴時的狡詐。
等拍完這部電影回來就重新買個房子,反正現在她也攢夠錢了。
她扔下了行李,拉開玻璃門走到陽臺透氣,心里有股無端的煩躁,大概是看到了那一堆禮物盒。
她低頭一看,突然發現樓下的樹下一點猩紅的光,像是有人在樹下抽煙,樹枝影影綽綽,她看不清是誰。
沒一會兒,那人掐滅了煙,轉身離去,整個人消失在夜色里。
向暖疑惑的皺眉。
第二天一早,向暖上路了。
艾米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越來越破敗陳舊的景象,忍不住嘆氣。
“要在這拍三個月,可能連個像樣的酒店都沒有,暖姐,你怎麼總選這種受苦受難的地兒?下次選個霸道總裁劇吧,在CBD喝咖啡和總裁談情說愛不輕松多了?”
向暖笑了笑:“下次我找找。”
她按開了車窗,潮濕的風吹在臉上,她卻感覺舒服多了。
遠離了京市,也阻斷了那些郁郁沉沉的心事,好像渾身都輕松了。
終于到達了酒店,但其實就是個旅館,雖然已經是小鎮上最好的酒店了,但估計三星都夠不上的程度。
“暖姐,你會不會不適應啊?”艾米有些擔心的問。
“不會,我以前住的比這差多了。”
向暖適應的很快,晚上和同劇組的人一起吃了個飯,熟悉了一下。
很意外的是盧凱琪也接了這部戲,扮演向暖的鄰居和同學,她們對手戲比較多,進了新的組能遇到熟人當然是開心的事。
飯局上,盧凱琪悄悄和向暖咬耳朵。
“你沒選夏澤畫太可惜了,干嘛不和夏澤畫試試呢?談個戀愛放松一下也好啊。”
向暖搖搖頭:“戀愛要試著談就沒意思了,我也不想拿人家試手。”
“你這道德標準也太高了。”
她忍不住笑:“你是第一個這麼評價我的人,你可真看得起我。”
盧凱琪八卦的問:“哎,那個沈三少呢?他不是追你嗎?還有戲沒有?”
向暖笑容微滯:“早斷了。”
-
陵園。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了陵園門口,沈宴時下車,他今天穿著一身純黑的西裝,樣式古板,沒有一點花紋,手里拿著一束小雛菊。
“宴時!”
龔念小跑著迎了上來,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你來啦?你也帶了小雛菊?”
龔念懷里也捧著一束。ģǥӯ
她笑著道:“早知道你買了小雛菊我就不買了。”
“心意不一樣,送兩束沒什麼不好。”沈宴時大步走進去。
龔念連忙跟上他的腳步,有些愧疚:“前幾年我在國外都沒能回來,也沒能來看看伯母,不知道伯母會不會怪我。”
“你能來就行,她不會怪你。”
“伯母是對我最好的人,當初我剛來的時候,她就很疼我。”龔念語氣傷感,“如果伯母還在就好了。”
沈宴時站在了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笑容溫婉的女人,眸光凝滯。
而這塊墓碑的旁邊,緊挨著的另一塊墓碑,寫著沈悅之墓,照片上小女孩稚嫩的臉。
她還在的時候,曾經也總是看著龔念,一遍遍的念著:“如果你姐姐小悅還在就好了,她和小念一樣的安靜靦腆。
”
沈悅五歲就夭折了,那時候他不到三歲,對這個姐姐,他沒有什麼印象,也沒太多執念,可他媽何溫雅有。
何溫雅一輩子都在自責自己沒能照顧好女兒,害的女兒病逝,沈悅去世之后她就郁郁寡歡,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就在這個時候,龔念來了,她和沈悅一樣的膽小,安靜,靦腆,何溫雅幾乎把對女兒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了龔念身上。
她也總是叮囑沈宴時,讓他照顧好龔念,不要讓別人欺負她。
因為這番叮囑,他就護了龔念這麼多年。
龔念將花和織好的圍巾放在了墓前:“伯母,我來看您了,這幾年沒來,希望您別怪我。”
沈宴時默默的將花放下,卻沒有多說什麼,只站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ǥġƳ
龔念連忙追上去:“宴時。”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他腳下步子邁的很快,聲音也很冷淡。
龔念追的有些吃力:“我想陪陪你,我,我擔心你。”
何溫雅的死對沈宴時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她知道的,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一定沒有表現的這樣云淡風輕。
沈宴時腳步未停:“不用了。”
他拉開車門上車,一腳沉重的油門,勞斯萊斯疾馳而出。
龔念緊抿著唇,心有不甘的看著遠去的車身。
-
夜幕降臨,別墅里漆黑一片,一盞燈也沒亮。
沈宴時有些頹廢的靠墻坐在地上,手邊的酒瓶子扔了一地。
他拿起手里的酒瓶仰頭就灌了一半,然后隨手扔出去,暗沉沉的夜色都吞不掉的孤寂。
他想起很多事。
何溫雅思念女兒時以淚洗面,因為沈從嚴多次出軌一再的爭吵,何溫雅一天比一天差的身體,她著魔了一樣把龔念當成親女兒,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