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宴時沒再說什麼,拉著向暖先上樓了。
龔念看著他們上樓離去的背影,捏著茶盤的手指節發白。
走到房門口,沈宴時低聲對向暖道:“老爺子有些嚴肅,脾氣也不大好,你進去打個招呼就行,別怕,他現在病著下不來床,打不著你。”
向暖:“……”
她點點頭,沈宴時這才拉開門,牽著她進去。
“爺爺。”
老爺子半靠在床上,臉色不善的看報紙,抬眼看他們一眼,冷哼一聲:“你現在回來倒是勤快了。”
“這不是帶女朋友回來給您看?”沈宴時笑了笑,轉頭看向暖。
向暖恭敬的點了點頭:“爺爺好。”
老爺子打量她一眼,沉默一會兒,才開口:“你這個工作我就不說什麼了,但結婚以后,不能再出任何花邊新聞,當了沈家的媳婦,那也是沈家的面子。”
向暖愣了愣,她還以為今天來要受罪來了,沒想到老爺子一張口就答應了。
她點頭:“知道了。”
沈宴時捏了捏她的手心,有些得意的揚眉。
他要是沒解決好,能帶她來?
老爺子受不了他們在他面前眉來眼去的,沉著臉道:“行了,我有話單獨問你。”
沈宴時這才晃了晃她的手:“你先出去逛逛,我一會兒來。”
向暖點點頭,然后乖巧的出去了。
沈宴時目送著她離開,唇角的笑意遲遲沒有散。
老爺子睨他一眼:“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沈宴時懶洋洋的拉開一個椅子坐下:“爺爺氣色好些了。”
“還好,沒被你氣死。”
老爺子冷哼一聲,這才沉著臉道:“你結婚的事,我也不和你計較了,我放過你一次,宴時,你什麼時候放過心里的結?”
沈宴時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我能有什麼結?”
“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怨恨你爸,但你終歸是姓沈的,也是沈家人,這一家人過日子,最終還得互相體諒,我體諒你一次,你也體諒我一次,從前的事一筆勾銷,別再計較了。”
沈宴時又笑:“爺爺放心,我會的。”
向暖從老爺子的房里出來,就隨意的轉了轉,她看到拐角處的一間房正好是打開的,傭人正在里面打掃。
向暖看一眼,這風格有點像沈宴時的房間。
傭人注意到她,連忙起身彎腰:“向小姐。”
“這是誰的房間?”
傭人連忙道:“是三少爺的房間,三少爺很少回來,有些落灰了,我打掃了一下,萬一三少爺今天要留在家住。”
不過這個萬一從來沒有發生過,沈宴時每次回來待不了兩個小時就會走人,他從來不在家過夜。
“向小姐要進來看看嗎,我這邊已經打掃完了。”傭人很是自覺的道。
向暖點點頭,走了進去,她也有點好奇少年時的沈宴時住的房間會是什麼樣子。
傭人則自覺的退了出去。
這個房間雖說也是黑白灰的底色,但卻比他現在的房間熱鬧一點,有一整面墻的汽車模型,另外一整面墻的各種頭盔。ǥġȳ
還有一個玻璃柜,里面擺著很多的獎杯,她湊近了去細看,竟然都是賽車的獎杯。
他說他以前玩賽車,她還以為只是玩玩而已,竟然還拿這麼多獎。
旁邊的書桌上,擺著幾個相框。
桀驁不馴的少年一臉冷酷的單手抱著頭盔,脖子上掛著金色的獎牌,眉眼比現在更稚嫩,卻也更肆意,好像一只從未被馴服過的狼崽子。
不像現在這樣幽深的,難以捉摸的高深莫測,而是張揚的,放肆的,不可一世的少年。
是她從沒見過的沈宴時。
她幾乎都能想象到,那時候的沈宴時,該是怎樣的肆意飛揚,光芒萬丈。
她看著這一墻的各種各種的頭盔,基本上都是黑白的,但卻并不沉悶,反而有的頭盔還帶著小耳朵。
沈宴時竟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頭盔上毛茸茸的小耳朵。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呢,卻突然聽到一聲厲喝阻止。
“別碰那些!”
她回頭,看到龔念來了。
龔念臉色不善的道:“這些是宴時最在意的東西,從來不許人碰,你不要亂動。”
向暖怔了怔,收回了手。
龔念冷著臉走進來:“在別人家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向暖看著她這副女主人的姿態,有些詫異:“這是你家嗎?”
龔念梗了一梗。
她眼里閃過一抹輕蔑:“你沒見過這些是嗎?宴時的過去,看來你是一點也不了解。”
向暖語氣淡然:“我了解這些做什麼?反正我不了解他也喜歡我。”
龔念臉色難看了許多,她咬著牙冷笑:“你得意什麼?你根本不了解他,不過是一時的喜歡,你以為能長久不成?他當初最喜歡的賽車說丟都能丟了,你又算什麼?”
向暖緊抿著唇,眸光沉了幾分。ġĝყ
“我和宴時從小一起長大,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不論他換多少個女人,我在他心里始終都是有分量的,我和你不一樣,你這種人,喜歡的時候留著,不喜歡的時候自然就丟了。
”
龔念深吸一口氣,臉上隱隱有了得意之色。
“可他永遠也不會丟下我,也只有我,能一直在他身邊,你跟我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