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孟貴妃的目光,楚嫣然并沒有去看,而是向楚離歌懷里又近了近,輕聲的說了句話,此時的大殿鶯歌燕舞,觥籌交錯,楚離歌低下頭才能聽見她說什麼,而那樣的動作在楚嫣然的別用舉止間卻顯得極其曖昧。
孟貴妃霎時變臉,心中仿佛如鯁在喉,只覺得這楚嫣然活脫脫是一個千年狐貍精轉世,偏偏皇上卻被狐貍精勾了魂,她深深壓下心中的怒火,坐直了身子,微揚的眸子掃過一旁看戲的謝氏姐妹,紅唇一勾,便道:“本宮聽聞謝昭媛和謝修儀為了給皇上祝壽,日日練習舞蹈,不知咱們可否一飽眼福?”
皇后淺笑,轉向楚離歌溫聲說道:“她們倆姐妹為了給皇上獻舞已經準備了大半個月,不知皇上是否要欣賞?”
楚離歌面色淡淡,反而低頭詢問懷里的嬌人:“想看嗎?”
楚嫣然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謝氏姐妹,只見她二人身穿薄紗裙衫,輕薄的裙襦微微透露出若隱若現的酥胸,不由來了興致,頷首道:“聽聞宮里的姐妹都有準備才藝,臣妾正覺得無聊,看看也是好的。”這話說的極其囂張,仿佛所有的妃嬪在她眼中不過是尋樂的東西。
聽到她說的話,楚離歌覺得很是欣慰,這才是他看中的女人。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等看完那場大戲,朕陪你回宮。”之后看向大殿之下,大聲道:“各位愛妃愛嬪有心,朕拭目以待。”
有了皇上發話,每個妃嬪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紛紛起身準備。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穿插于妃嬪才藝之中,你方唱罷我登場流轉于大殿之間。
而謝氏姐妹卻是最后登場。只見殿內放了七個鼓,姐妹倆一左一右,音樂響起,二人翩然起舞,長袖飛揚,腳踏鼓上,鼓點隨著音樂起航,姐妹倆腳步一致,鼓上聲音發出的響聲共震全場,這鼓上舞本應氣勢如虹,但姐妹倆腰柔肢曼,只見二人在鼓上旋轉的越來越急,遠遠看去裙尾如白花吐燦,云袖破空一擲,寬廣的衣袖飛舞的如鋪灑紛揚的云霧,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姐妹動作一樣,相視而笑,只見兩人長袖相對一甩,靠著對方的力量一起飛上大鼓,一曲舞畢,迎來陣陣掌聲。
楚嫣然微微側頭看向皇后,今日皇后穿了一件緋羅蹙金刺五鳳華服,滿頭珠翠金銀,華麗大方高貴典雅,眼神在楚離歌和謝氏姐妹之間來回穿梭,嘴角蕩著絲絲笑意,端莊得體。楚嫣然覺得每次看見皇后時,她都是泰然處之,就算如孟貴妃一般總是出言挑釁,她也總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楚嫣然猜想在這淡定之下,又會有著怎樣的悲慟與酸楚才能支撐起如今的雍容淡雅。
“皇上后宮妃嬪果真才藝非凡,不過微臣聽聞皇上最近很是寵愛宸妃娘娘,能得皇上喜愛定是不同凡響,不知可否讓臣等也能欣賞一下宸妃娘娘才藝?”一道粗沉的聲音打斷楚嫣然對皇后探究一二的心思,她回過頭向說話的人望去,那人長得虎背熊腰,一雙眸子散發著孤傲不羈的光芒,看上去只覺寒氣逼人。楚嫣然微微皺起眉頭,忽而展開笑顏,吟吟道:“孟大人久不回朝,竟然對后宮之事一清二楚,當真是耳明目清,消息靈通啊!不過既然大人對后宮之事了如指掌,怎麼連本宮懷有身孕都不知道?”楚嫣然聲音嬌媚,此時又帶著幾分軟糯,直叫人身子不覺一軟,而那平時稍重女色的男人早已紛紛輕咽喉結,不時的偷偷向上首掃去。
心中齊齊暗想,不怪皇上寵愛,這樣的絕色美人是個男人都會如珠如寶對待。
“娘娘寵冠六宮,朝堂上下誰人不曉,微臣自然知道娘娘懷有身孕,但微臣想著即便如此,娘娘也可以展露一二吧,若是娘娘才藝平淡,想來這天下人都以為您是以色侍君之人吧。”孟之寒態度傲慢,說話時嘴角帶著不齒的弧度,顯然不把楚嫣然放在眼里。
“孟大人這是何意?是怪本王教導孫女無方,還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誠王猛然站起身來,他臉上的肌肉在憤怒地顫抖著,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厲的目光。他的孫女是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豈容他人置喙!
孟之寒轉過身,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誠王,拱手鞠了一躬,道:“老王爺息怒,下官絕沒有詆毀宸妃娘娘的意思,正是因為宸妃娘娘出自誠王府,身份尊貴,自然才貌雙全、卓爾不群,只是聽聞宸妃娘娘獨寵于后宮,而令后宮妃嬪難以見到天顏,想來必然有其驚才絕艷之處。”
大殿的氣氛有些微妙,甚至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突然一陣清脆嬌膩的笑聲從上首傳出,緊接著便聽到那嬌媚的聲音說道:“孟大人說的不錯,本宮能得皇上寵愛,靠的只有四個字--以色侍人。不過今天本宮倒是真的有些東西獻給皇上,不若大家一起共賞如何?”媚眼掃視大殿一周,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慢慢站起身來,向著楚離歌微微福身,“臣妾備下的東西已經在摘星樓備好,恭請皇上移駕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