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現在已經掌握其小半人馬,但依舊沒有太大的勝算。況且如今與孟之寒勾結的人不在少數,如林家、喬家都是他在京師的眼線。”
“若真是孟貴妃所為,皇上會怎樣處置?”楚離軒緊鎖的眉心未能有片刻舒展,問道。
楚離歌心中霎時想到楚嫣然那梨花帶雨的臉,定定道:“朕定要她生不如死。”
楚離軒嘆息一聲,道:“皇上就不怕孟家不干,太后不干嗎?只要有太后在,她死不了。”
“那朕就要輕易放過她?那朕怎麼對得起嫣然,對得起她流的血?”幾乎是怒吼,楚離歌整個人都處于失控的邊緣,身子微微顫抖,青筋暴起。
楚離軒上前按住他欲打翻龍案的手,分析道:“皇兄,小不忍則亂大謀,況且這事并不一定是孟貴妃做的。你想孟貴妃既然下了這種日積月累之毒,必然知道宸妃這胎定會滑胎,只是時間問題。但既然如此,為何又會做出上次之事?這宮里不想宸妃生子的可大有人在,未必不是其他人。”
“軒王的意思是皇后?”楚嫣然猛地推門而入,急問道。剛才醒來時她沒看見楚離歌,灼若告訴他皇上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就找過來了。不想剛要推門就聽見他們兄弟談論事情,本想回去,但卻突然聽到楚離軒提到孟貴妃,就住了腳。
楚離歌驟然起身快走幾步,摟住她,關切問道:“怎麼過來了?你還在病中,怎可隨意下地?”
但楚嫣然此刻哪顧得上自己的身體,直勾勾看著楚離軒,眼中含著欲滴的淚水,追問道:“軒王,你猜測是皇后對不對?”
“本王也只是猜測,并無實據,而且也不能斷定是皇后,誰都有可能。只是覺得若是孟貴妃所做,那上次娘娘落水之事就是多此一舉了。”楚離軒看著她那副淚凝于睫的樣子,心中充滿疼惜。雖然相處不多,但記憶中她總是自信、灑脫、嬌艷的,哪有現在這幅傷心欲絕、柔弱堪虛的時候。
楚離歌緊緊抱住楚嫣然那副搖搖欲墜的身子,轉向楚離軒道:“阿軒,你在這幫朕批閱奏折,朕陪嫣然回去休息,辛苦你了。”
楚離軒向楚嫣然拱了拱手,道:“娘娘不要太過悲傷,身子重要。”
回到寢殿,楚嫣然一直拽著男人的衣襟,久久不能回神,她將所有事都聯想到一起,疑惑道:“若是孟貴妃做的,她又何必鬧出那一天的事,這樣悄無聲息的害死臣妾的孩子,不是更能洗脫她的嫌疑嗎?”
“別想了,朕已經派人調查,不日就會得到答案,朕答應你不管是皇后還是孟氏,朕都不會放過。你現在最主要的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們還會有孩子的。”楚離歌不忍看她這個樣子,又怕她傷心過度傷了身子。
“皇上您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將真相查的水落石出!”楚嫣然依舊平息不了自己的傷心,嗚嗚咽咽的又哭起來。
“嫣然,你是要把朕的心哭碎了才算完是不是?這是朕的孩子,是朕期盼已久的太子,朕的失子之痛并不比你少。”楚離歌長嘆一聲,“乖乖睡覺好不好?朕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陪著朕睡好不好?”
慢慢地,楚嫣然止住了哭聲,“皇上不要離開臣妾,一直陪著臣妾。”
“朕都陪著你。”
楚離歌將她安置在床上,也跟著上了床,將她摟在懷里輕柔安撫,直到懷中人漸漸安睡,才沉沉睡去。這一天太累,遠比他批閱奏折累多了。
哭鬧一天的龍吟殿終于安靜下來。而另一宮殿中早有人按捺不住。
“娘娘,您說怎麼辦啊?萬一被皇上查出,臣妾定然活不成了。您一定要救救臣妾啊,臣妾不想死。”跪在地上的女人頭上珠釵歪斜,整個人都陷入恐懼之中,滿臉含淚的叩首磕頭。
坐在上首的女人細細觀賞著尚工局新打造的鑲金琺瑯護甲,半響,才抬起眼皮看著她,嘴角勾起蔑視的弧度,道:“急什麼急?這宮里想害死她的大有人在,怎會就想到你身上?自會有人在前面頂著。”
地上的人抬起磕的紅腫的額頭,整個人都驚慌錯亂,左思右想后,道:“可是所有的人都是娘娘讓臣妾去聯系的,若是查到他們身上,必然會牽出臣妾。”
“本宮何時派你去害宸妃了?本宮不過是看你不錯,想提攜你才會給你機會讓你管些事情,本宮什麼時候讓你聯系他人了?”上首貴婦刀鋒似的眼睛向下面的人掃去,讓人不禁一震,鳳眼一斜,悠悠起身,“回吧,別太心急。不過若是咬出了你,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如何做,不要忘了你哥哥在誰的手下辦事,也別忘了生你養你的母親,想想他們或許你會做一件最明智的事情。你放心,若是你不幸被揭破,本宮會竭盡全力保你一命。但是千萬別耍心眼,不然你會比死更難受。”
直到大殿里沒有一個人,跪在地上的人才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臉上早已沒了血色,嘴角輕輕顫抖,整個人散發著蕭瑟頹廢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