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進宮以來,雖年幼無知,也曾頂撞過娘娘,不想娘娘竟然如此狠毒。”作勢又伏在楚離歌胸口慟哭起來,眉梢眼角皆是雪亮如劍刃沖孟思喬射出。
“你還有何話要說!如今已有人指證你,你這賤婦還不認罪嗎?”楚離歌目眥欲裂,胸口起伏如海浪潮汐,上下不定,一只手輕撫楚嫣然安慰,一只手指向跪在地下的孟思喬,一字一字咬牙吐出。
孟思喬微微揚起下巴,傲然直視楚嫣然一眼,露出幾許輕笑,側目看向楚離歌,墨瞳中透過絲絲怨氣,道:“臣妾并無做過此事,全是楚婉婷這毒婦信口雌黃,將臟水潑在臣妾身上。”
“臣妾沒有撒謊,確系孟貴妃致使臣妾所為。貴妃說如果此計不被發現,假以時日,宸妃也會香消玉殞,到時她就將臣妾舉薦給皇上。”楚婉婷襤褸不堪,那外露的肌膚滲著道道血痕,頭發臟亂參差,早沒了之前那溫婉姣好的容顏。
“吱呀--”殿內緩緩被推開,太后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帶著高傲凌冽的姿態搭著周嬤嬤的手徐徐進殿。一身黑色常服,繡著盤鳳祥云圖案,沉穩中帶著高貴。頭上挽著高高的朝云髻,發絲沒有一絲雜亂,服順的貼在頭皮上。
太后親自來臨,就連楚離歌也要起身拱手行禮,眾人更無半點怠慢,恭敬俯身請安。
太后坐在皇后原先坐的地方,吩咐周嬤嬤將孟貴妃扶起來。冷冷的看了眼依偎在楚離歌懷里的人,道:“皇上這是要問罪?這是后宮之事,皇上怎麼也不叫哀家來?”
“太后久病初愈,朕不忍太后操勞費心就沒有去請太后。”
楚離歌顯然不希望太后參與其中,有她從中作梗,事情就難辦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皇上打算瞞著哀家嗎?哀家聽聞瑞貴嬪下毒損害龍嗣,竟然指證孟貴妃為主使,下位者竟敢誣告上位者,簡直是膽大包天。”太后聲音猛然揚高,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楚嫣然暗暗冷笑,這是牽扯到孟思喬才出面為她撐腰,自己滑胎竟然連一句面上的安慰都沒有,說不定這幕后之人也有她的存在。面上瞬間涌出淚水,作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太后雖為貴妃娘娘姑母,可是您是一國之太后,想必斷然不會包庇貴妃,您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太后厭惡的在楚嫣然身上上下打量,心中怒氣更甚,暗道:沒想到失了孩子的人不但沒有因此消沉頹廢,反而帶著一種我見猶憐的風韻,簡直是個魅惑男人的妖精。“哀家自會為你主持公道,不過不能單憑瑞貴嬪的指證就說是貴妃所為,或許是她想推卸責任,亦或是和人串通好誣賴貴妃。”
“那好,既然太后在此坐鎮,未免有失公允,朕就當殿審問。”楚離歌冷哼一聲道。轉而看向跪在地上似乎要支撐不住的楚婉婷,“說!你是如何吩咐人做的!”
“回皇上,臣妾讓浣衣局巧兒在洗宸妃的衣物時加入覆玉香浸泡;又指使春水在保胎藥里加入桂枝和夾竹桃制成的粉末,這樣即便太醫查看也不會注意到那些粉末;而未央殿的吃食是小廚房所做,根本無法下手,但是所用材料卻是司膳坊所送,所以就讓林海在每天送去甘泉宮吃食上涂上一層軟露墜香粉。
夾竹桃與桂枝本就有滑胎之效,但是研成粉末就大大降低了它的功效,短時間并不奏效,而覆玉香和軟露墜香粉本身并沒有毒,但是遇到夾竹桃和桂枝卻形成墮胎的良藥,而臣妾就在每次為宸妃泡茶時都會趁著角度遮掩加入五行草。這樣多管齊下,不出兩月必然墜胎。”
楚嫣然突然連連冷笑幾聲,拍了拍手道:“真是看的起我楚嫣然,竟然用這麼精細的法子,真是煞費苦心啊。”
“朕問你,既然你指證貴妃,那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與她來往叢密?朕不能因你空口白話而認定你所說屬實!”
“回皇上,臣妾有證據,皇上應該知道覆玉香和軟露墜香粉極其珍貴的,臣妾根本弄不到,而是貴妃給臣妾的。而且貴妃身邊的蕓香特意將娘娘的翡翠玉鐲交給臣妾,說是獎賞臣妾辦事得力。那玉鐲就放在臣妾的承歡殿,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搜查。”
“福安,你領著齊晟親自到驚鴻殿去搜查是否有衣物上的香料,再把蕓香帶來。再著人去承歡殿去搜查,看看是否有那鐲子。”楚離歌向來雷厲風行,眼睛一轉,吩咐道。
一炷香之后,福安帶著東西和蕓香就回來了,而另一邊去承歡殿的人也很快回來,一并交給福安手中。福安躬身道:“皇上,從貴妃的驚鴻殿確系搜出覆玉香和軟露墜香粉,經齊太醫鑒定,確實與在宸妃娘娘那里查到的一模一樣。而承歡殿那里也搜出來瑞貴嬪所說的鐲子。”福安親自打開那裝有香和鐲子的盒子端到楚離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