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歌掃了一眼那玉鐲,點了點頭,冷哼道:“朕可記得在行宮時貴妃還曾戴過,就是這只。貴妃你還有何話要說?”
“這玉鐲臣妾于月前就找不到了,定是被她撿了去。而且這香臣妾根本就不認識,皇上您知道臣妾做事向來簡單,又怎麼會想出如此繁瑣的方法毒害宸妃哪?”孟貴妃背脊挺直,頭頸微微后仰,揚起尖尖的下巴,矢口否認道。
楚離歌對著她用手指點了點,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福安問道:“蕓香呢?朕記得蕓香可是貴妃的貼身侍女。”
“奴婢蕓香見過皇上。”
“瑞貴嬪說是你將這只玉鐲轉交給她的,是否屬實?給朕說真話,不然你應該知道慎刑司的厲害!”
蕓香偷偷抬起眼皮向楚離歌掃了眼,整個人驚慌失措,不知所措,身子不斷地顫抖,又望了眼孟貴妃,深深吸了幾口氣,道:“是,這玉鐲確實是我們娘娘賞給瑞貴嬪的。”
第七十四章 重露笑顏
“你這賤婢竟敢伙同他人誣陷本宮!本宮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本宮!”孟貴妃登時變臉,一個箭步上前就沖著蕓香踢了過去,猶嫌不足,又要去踢,卻被太后身邊的周嬤嬤拉住,口中仍舊不依,大罵道:“一個兩個賤人都想陷害本宮,還不是想賣別人的好!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串通好了想拉本宮下水,沒那麼容易!”
楚離歌站起身,怒喝道:“你看你哪里還有個貴妃的樣子,簡直形同瘋婦!別攔她,讓她去打,打死了就算是殺人滅口!”
孟貴妃瞬間平息,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這賤婢譫言,存心誣陷臣妾,那鐲子和香定是賤婢所為。
臣妾自知御前失儀,皆是因為這賤婢跟隨臣妾多年卻背叛臣妾,實在是失望痛心。”
楚嫣然拽了拽楚離歌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才開口道:“娘娘既然說蕓香伺候您多年,那就是您的心腹了,又怎會聯合一個微不足道的貴嬪而誣賴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放著好好的貴妃宮里的一等姑姑不干,那不是傻子嗎?”
孟貴妃愣在當場,如泥胎木塑般,很快回過神來,冷眼直視楚嫣然,眼中閃過凌厲之色,“或許她尋了更好的枝頭攀附,又怎會把本宮放在眼里?”
楚嫣然臉上蕩起一個嗤笑的表情,冷笑道:“您是貴妃,又有協理六宮之權,除了皇后娘娘這宮里最尊貴的也不過是您吧。是怎樣的高枝能讓她出賣自己多年伺候的主子?”
孟貴妃的目光涼涼的掃過眾人的面頰,在皇后面上停頓了一下,最后落在楚嫣然身上,“這宮里從來不缺野心勃勃的人,或許她認為某些人前途無量,必然有一天會越過本宮才投靠了他人。本宮記得瑞貴嬪的母親只是誠王府的一個姨娘,若是有人以此作為要挾,逼她就范指證本宮也未可知啊。”
楚嫣然霎時變色,怒氣集聚眉頭涌動,胸中火氣不斷翻涌,厲聲道:“貴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您的意思是臣妾自導自演了這出戲,滑胎也是臣妾事先算計好的?瑞貴嬪、蕓香都是臣妾一早收買好的?”
孟貴妃沒有理會楚嫣然,而是轉向楚離歌,語意陰森,“武宗帝年間,陳淑妃為奪取皇后之位,特扼殺腹中之子,而陷害韋皇后,最后韋皇后被廢打入冷宮。
爾后各朝宮中女子為得寵愛,謀取高位,這樣的事層出不窮,誰又能保證宸妃沒有效仿之嫌?連莊太妃都可以為了榮華富貴將年幼的皇上丟棄在行宮,更何況宸妃腹中那還沒成型的孩子!”
“孟思喬--”太后驟然起身上前,一個巴掌打在孟貴妃臉上,胸口被氣得不斷上下起伏。
大殿之中瞬間無聲,連空氣都變得凝固起來。楚嫣然心中一滯,竟有片刻忘了呼吸,不是為了孟貴妃對自己的污蔑,而是因為她竟然敢提到皇上的痛處。楚嫣然立即抱住楚離歌的胳膊,看著他緊抿的雙唇,輕輕在他耳邊喚道:“皇上--”
楚離歌看了眼楚嫣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自己無事。緊閉的雙唇吐出一口輕笑,如一抹清淡的云曉,聲音冷如冰碴般鋒利寒顫,“貴妃這是將朕比喻成那渾渾噩噩的武宗帝還是嫌棄朕的出身配不上你這高貴典雅的孟家大小姐!”
太后滿面怒意,看向孟思喬的眼神難掩厭惡失望之色,冷然道:“貴妃中了邪竟然說出這樣的渾話,依哀家看今日就先審到這里,貴妃禁足驚鴻殿,無詔不得踏出一步,等再找到其他證據再行審判。”
楚離歌目光如電,冷漠的眼神在太后和孟貴妃身上游走,呼吸漸漸沉重而急促,那聲音如一擊一擊的節拍傳入楚嫣然耳中。楚嫣然輕輕摟住男人的眼神,嬌聲道:“皇上,臣妾累了,咱們先回去吧,改日再審問也不晚。”
楚離歌收回眼神,低頭看著依偎在身邊的小女人那滿是擔憂的臉,情不自禁在眾人面前吻上她的額頭,道:“朕忘了你還在病中,不能太勞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