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景王、正在把酒言歡。軒王至今孤身一人,不知為何,楚嫣然覺得他雖朝著景王笑,可卻夾雜著幾分孤落。而與之相反的景王自來姬妾成堆,雖無正妃,但今日身邊卻帶來了一位極盡艷麗的側妃。
楚嫣然雙眼迷離的在所有人臉上游走,看著他們那或真或假的笑意,一口酒味翻涌在心頭。輕輕闔上雙眸,又睜開眼,之前的畫面全然消失,浮現在眼前的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模樣。楚嫣然揉了揉眼睛,看見前面是男男女女的人都在笙歌燕舞,她看見自己出事前的導演、制片人都在把酒言歡,好像是在慶祝什麼?突然導演轉過頭看著她喊道:“Kitty,快過來,就等你了。咱們這個戲收視率暴增,你有很大的功勞啊。快過來,咱們這個慶功酒就差你了。”
戲拍完了?我穿越回來了?還是穿越的事本就是一個夢?楚嫣然驚慌失措的看著周圍對她笑對她說話的人,大腦里一片混亂。
突然畫面一轉,四周都是白色,她聽到有人哭著叫她的名字。“然然,你快點醒來吧。都睡了四個多月了,再睡下去會發胖的。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身材嗎?你看這些都是你的歌迷影迷送來的禮物,他們都在等著你重回熒幕呢?然然,你看媽媽都長白頭發了,媽媽老了,需要你醒來照顧媽媽。我的女兒,你看看你爸,他都瘦了一圈了,這回你不會嫌棄他腰上帶著個游泳圈吧。”楚嫣然如石樽一般站在一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自己。
猛然她跑過去要抱著自己的媽媽,卻發現懷抱里什麼都沒有,“媽,媽,我在這,你看得見嗎?我在這啊。”
“然兒?然兒?”又有人在叫自己,好熟悉,是誰?突然楚嫣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楚離歌那張關切的目光。
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啊!楚嫣然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怎麼睡著還哭了?”原來楚嫣然在楚離歌懷里睡著了,淚水沾濕了他的衣服。
楚嫣然別開臉,心中愧然,生怕他看出自己的異樣。搖了搖頭,道:“做了噩夢,有些驚嚇住。”
“做夢也會嚇哭,沒出息。”楚離歌撫過她的臉,輕輕擦拭著她臉上還沒干涸的淚痕。
酒過半酣,人人眉角眼梢皆有三分醉意,皇后扶著綠綺的手緩緩走到大殿門口,向外看了半天,轉而回頭看著楚離歌,寧和微笑道:“皇上,瑞雪兆豐年,此刻外頭飄飄落落下起雪來,不如皇上陪同咱們一起觀賞一下這新年的第一場雪如何?”
皇后提議,自然有人附和。楚離歌也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遂點了點頭。
于是,大殿諸人還未醉的很的皆起身跟隨皇上出了九華殿。
殿外紅白二色梅花開的極繁盛,暗香疏影撲面而來。梅枝傲然挺立,冰心玉骨,如晶瑩的白玉雕刻而成的花瓣傲然地綻放著,帶著濃重的孤傲的氣息。枝上承載著厚厚冰雪,與殷紅欲燃的紅梅相互輝映,寒凝大地呈現出媚骨風姿。
皇后清眸一揚,迎風吟誦:“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她頓了頓,笑道:“不如咱們吟詩作樂,雖說的是梅,但必須得帶上“雪”這個字眼,若是誰接不上,就罰酒一杯,不知臣妾這個提議如何?”
楚離歌頷首道:“皇后這個心思倒是妙,吟詩作樂,倒別有一番風味。那就從朕開始,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話音剛落,雪靈公主搶先道:“雪靈雖不像大燕才女那般詩詞精通,但因雪靈名字里也帶著一個雪字,倒還記得一首。”眼波微微一轉,吟來:“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眸中閃爍含情看著楚離歌,俏聲問道:“皇上,雪靈吟的可對?”
楚離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雪有梅,自然是對的。”
“本王來吟一首。”景王攏了攏氅衣,在雪地里來回踱了幾步,倏爾眼睛一亮,道:“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絕。去歲江南見雪時,月底梅花發。今歲早梅開,依舊年時月。冷艷孤光照眼明,只欠些兒雪。”吟完走到楚離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道:“五弟,該你了。平日里你的詩詞最好,這麼容易的題目你定是信手拈來。”
楚離軒淡然一笑,目光似有似無的在楚嫣然臉上刮了一下,道:“梅花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楚嫣然自醒來后就一直怏怏的,如今提起這吟詩之事也提起不來興致,一直靜靜地待在楚離歌身邊。乍一聞得此詩,楚嫣然眉頭微動,看向楚離軒。
她怎麼覺得他吟這首詩時看向自己呢?但見他看向別處,不疑有他,又垂目不語起來。
“一朵江梅春帶雪。玉軟云嬌,姑射肌膚潔。照影凌波微步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