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楚嫣然這面也到了誠王府,鳳輦停半,楚嫣然掀開紗綢簾珠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烏泱泱站了一堆人在府門口跪等,誠王帶著誠王世子跪在最前面。還不等她下輦就看到已經有太監將誠王與世子扶起。正要抬步撩簾,簾子就被人打開。楚離歌從她手上接過楚昀昭,一手扶著她下了輦轎。
見禮后誠王與世子伴在左右,其他人跟隨在后面不得靠近。眾人到了正松堂,楚離歌和楚嫣然坐于上座,誠王和誠王府分坐于下首左右。誠王其他子女都坐于其后,除此之外的人皆站在外間。
“誠王和世子不必如此拘禮,然兒最近總是念叨著想家,朕也不過是陪她回來看看。你們若是拘謹,她也難免不自在。”楚離歌看眾人與自己說話都帶著小心翼翼,知道他們對自己畏懼,就做出幾分隨意之性的樣子來。
楚嫣然掃視著所有人的表情,知道皇威震懾,他人怎敢隨意,遂解圍道:“爺爺和父親怕是擔心昭兒和曦兒,往日里不多見,趁著這個機會您們可要多抱抱。二叔三叔還沒見過昭兒和曦兒吧,第一次見他們,可定要拿份見面禮才是,不然侄女我可是不依哪。”誠王的庶子一直居住在封地,此次誠王回京也將在鳳城的一家老少都帶了回來。楚嫣然又是從小居住在鳳城,自然與她的二叔三叔親近些。
“見面禮當然備好了,哪會少了他們?別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就是你的也早早備好。”楚子城個性灑脫,不拘小節,腸子也不會轉彎,聽侄女和皇上都這麼說,自然隨性的說起話來。
他旁邊的楚子鳴用胳膊肘懟了懟他,輕聲道:“二哥,你應該叫皇貴妃。”
楚子城訕訕道:“對,皇貴妃,臣無禮了。”
“無礙的,這既不是在朝堂又不是在宮里,平時怎麼說話現在就怎麼說,別因為有朕反倒拘束了你們。”楚離歌拍了拍楚嫣然的肩,笑道。
楚嫣然看了眼楚離歌,道:“照皇上所說的就是。”招了招手讓奶娘將孩子抱給他們看。
兩個孩子乖巧可人、粉雕玉琢,讓人百看不厭。誠王抱抱這個又抱抱那個,愛不釋手,連連夸說長得好。兩個小家伙也極給面子,不哭也不鬧,只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轉,好奇的打量著抱著自己的人,有時也跟著大人的逗弄笑出聲來。要說楚嫣然也是將他們養的真是好,白白胖胖,像年畫上的小人一樣。一屋子的人或是逗弄兩個小家伙或是與皇上和皇貴妃說話,一片喜笑歡顏,熱鬧非凡。
待晌午時,世子對一旁的王府管家點了點頭,后又躬身向楚離歌二人拱手道:“宴席備好,請皇上娘娘移駕正殿。”語罷楚離歌起身,牽起楚嫣然。由世子引路,誠王身側相伴。宴食都是按楚嫣然平時的口味做的,正好楚離歌的口味與她相似,倒也吃的開懷。再加上這一桌子人也慢慢放開,一頓飯說說笑笑,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米。
午膳后不久,福安跪起回鑾,楚嫣然才深覺竟出宮小半天了。看了看誠王,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強忍住欲出的淚水,勉強笑道:“連昭兒和曦兒都睡著了,可不就得回宮了嗎?爺爺你要照顧好自己,凡事不必親力親為,有事您就吱一聲讓父親去做。
如今您年歲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須得保養好自己,我才能放心。”
誠王似有哽咽之狀,未免失儀,深深咽下,拱手道:“娘娘也需好生珍重才是,娘娘安好,臣才能安心。”
楚嫣然內心動容,眼圈一紅,道:“你放心吧,若是無事可以隨時進宮看我,如今也搬回京城,進宮也方便。”
楚離歌摟著她,哄道:“好了,別傷感,什麼時候想回來朕再帶你回來。”
一行人正往外走著,就聽到一陣帶著瘋癲的笑聲傳來,接著就是咒罵聲,“楚嫣然你還有臉回來,你害死我的婉婷,你就不怕她冤魂索命。你今日回來的正好,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婉婷報仇。”
魏氏張牙舞爪的揮開外圍的人,沖進人群,待看到楚嫣然時,臉色突然扭曲劇變,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楚嫣然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婉婷的,你還她的命來。”突然,魏氏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楚嫣然。
皇家侍衛豈是吃素的,一個飛腿一踢,將魏氏手中的匕首踢飛。另一個旋身將魏氏踹的老遠,直接狠狠的摔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吐了一地,如鬼魅的彼岸花形成詭異的圖案。
魏氏仍然緊緊盯著楚嫣然,仿佛有千萬把刀片一樣齊齊向她飛來。楚嫣然冷漠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她,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她從來不同情作死的人。可是身側的楚離歌卻怒了,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傷害他心愛的女人,他如何能夠放過這個瘋婦。
楚離歌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冰冷刺骨,抽起身邊侍衛身上的劍就要直接砍上去,卻被楚嫣然攔了下來,楚離歌疑惑的看著楚嫣然,壓抑著怒火,低聲喝道:“她要殺你,朕要親手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