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韻清看她終于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意,便趁熱打鐵繼續道:“以后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說說,我給你開導開導。”
曲妍之被她的這句話逗笑了,語氣之中也帶了點輕快的意味,“好啊,以后就多麻煩你了。”
在曲府這一上午,雖然出了點糟心事,但江韻清覺得大體上還是好的,自己至少跟曲妍之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這回雙方的身份都已知曉,兩人聊天也沒了那麼多顧忌,江韻清覺得兩人還挺投機的。
回到江府已是下午,江嫣然在宴會上受了氣,剛一下馬車就狠狠瞪了一眼江韻清,隨后帶著婢女氣沖沖的進了府。
江韻清沒有理,反而秋洛擔心的問她:“小姐,奴婢瞧著二小姐似乎對你的怨氣很大,她該不會是去向老爺夫人告狀了吧?”
“她愿意去告,那就告唄。”江韻清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繼而也抬步進了大門。
今日之事錯不在她,是她自己蠢,還怪得了誰?
兩人邊走秋洛一邊給她提醒道:“二小姐一鬧,老爺夫人肯定會偏袒二小姐,小姐你要不去老爺身邊跟他說說?”
秋洛一直以來都知道這江府是個什麼情況,老爺不待見大小姐,這是府里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也知道。
只是這幾日老爺和小姐的關系似乎有了緩和,她們院里的生活也比以前好多了,若是二小姐在老爺耳邊說了些什麼不好的話,只怕小姐又要過以前的苦日子了。
知道秋洛是在擔心她,她笑著解釋道:“江嫣然是劉氏的親閨女,肯定會向著她,但是父親就說不定了!”
江震年在朝中只是一個五品官員,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他把江府的聲譽看得極重,再怎麼樣也不會是非不分的。
經過后花園時江韻清腳步一轉,向劉氏的院子走去。
她也不能吃虧啊!
江韻清剛踏進劉氏的院子,便聽到一道哭泣聲。
江韻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
江嫣然哭的梨花帶雨,半倚在劉氏肩膀上,訴說她在曲府所受的委屈。
“我不過是好聲好氣勸了姐姐幾句,而她卻不領情,當眾給我難堪……”
劉氏眼底隱下一抹厲色,瞥了坐在一旁的江震年,又輕輕拍著江嫣然哭的顫抖的背,安慰道:“嫣然不哭了,這清兒也真是的,你們二人是姐妹,出了府就應該好生照應,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過她甚少出去,外頭的那些也不懂 ,又在自家府里這般散漫慣了,回頭我派人好好教教規矩就好了。”
劉氏這一番話是說給江震年聽的,話里話外都是江韻清沒見過世面,到底是比不上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嫣然。
江震年眉頭緊鎖,臉色也黑了下去,前些日子他倒是覺得江韻清改變了好多,相比于以前來說,更乖巧懂事一些。
怎麼到了這種大場合,就如此不成體統?
劉氏繼續添油加醋,“清兒以前頑劣慣了,這規矩怕是一兩天也學不好啊,回頭妾身把她叫過來,妾身親自監督著……”
劉氏嘴里的話還沒說完,就瞥到門口一抹倩影。
江韻清款款而來,向著兩人行禮:“見過父親,母親。”
江嫣然聽到江韻清的聲音,附在劉氏肩膀上抽泣的身子猛地一滯,隨即停止了啜泣。
劉氏正要開口,江震年見她來了,率先問:“聽嫣然說,你今日去曲府赴宴,可是不顧禮儀規矩,也不顧姐妹之情,當眾給她難堪了?”
江韻清面上一驚,茫然地抬起微紅的雙眸,就連聲音也帶著點些許的哽咽:“父親為何這樣說?”
“是不是嫣然妹妹跟你說什麼了?”
劉氏見她這副賣可憐的嘴臉,急忙開口:“你頭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不懂規矩倒叫旁人看了笑話,回頭你來我院子里,我好好給你教教。”
劉氏這樣一說,江韻清站著的人唰地跪了下去。
“父親,我沒想到宴會上事情會給江府丟了臉面,早知道妹妹打我一巴掌,就不聲張出去的,可實在是事發突然,曲夫人和太子殿下他們過來的悄無聲息,我都沒反應過來……”
江嫣然像是被誰踩了尾巴一樣,跳出來指著江韻清,厲色道:“你胡說,明明是你……”
劉氏急忙安撫住自己的女兒,不讓她多說,江震年聽完她的話,額頭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
“嫣然打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在曲府發生的事都給我一一交代。”
江韻清斂下眉眼,把在曲府被江嫣然打了一巴掌的場景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當然她還著重強調了幾個人名字,如曲夫人,太子殿下,蕭承……
聽到江嫣然做的這些丑事都被這些人撞見了,不知素來愛惜名聲的江大人聽到作何感想?
她臉上的巴掌印雖然不疼,但是痕跡還很明顯,她特地用了藥,從曲府到現在紅痕不至于消失的一干二凈。
江韻清臉上的印記,劉氏和江震年瞧得一清二楚,這下江震年還有什麼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