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韻清定睛一看,那騎著馬走在一群侍衛前的人赫然是蕭承。
剩余的這些人現在都已經是窮途末路之徒,受了傷,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
蕭承飛速掃了一眼在場的情況,縱馬而下,對著身后的人吩咐道:“全部活捉,押回去。”
他說罷便朝著江韻清的方向走去,最終站在離她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面前的女子發絲凌亂,面色瞧著不太好,唯有那一雙赤紅的雙眸,分外有神,正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
蕭承目光下移,視線停留在她手里的簪子和身前的黑衣人的身上,沉聲叫了一聲齊玄。
齊玄會意,上前來接過江韻清制止著的黑衣人,他低聲道:“江小姐,這人就交給屬下吧。”
說罷他拿著繩索飛速綁住了他的手腕,而后押著他下去。
黑衣人被押走后,江韻清緊攥著簪子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手里海棠花樣式的銀簪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蕭承剛想開口說話,江韻清身子往后一仰,竟暈了過去。
蕭承的侍衛把黑衣人從她手里接過后,她一直緊繃的神經陡然放松下來,許是用盡了力氣,又加上今天淋了雨,她只感覺頭痛欲裂,眼前整個天地都在打轉,最后依稀記得,一股清冽峻冷的氣息包圍了她后,便毫無意識了。
蕭承垂眸看著自己懷里昏死過去的江韻清,又嫌棄似的瞥了一眼她身上泥濘不堪的衣裙,最終咬咬牙,打橫抱著她離開。
…………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先前的幾個黑衣人被捆綁在木樁上,手腕,腳腕,皆拷著沉沉的鐵鏈子,動一下便嘩啦啦作響。
身上都是皮鞭留下的重重血痕,皮肉外翻溢出一道道的血跡,嘀嗒嘀嗒的砸在地上,回響在陰森森的地牢內,異常瘆人。
牢房外,男子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里面的情形,齊玄小跑過去向他稟明情況:“主子,這幾人嘴硬的厲害,大部分刑罰都輪番上陣,還是沒從嘴里問出話來。”
齊玄停頓下來思索了半晌,又道:“主子,屬下斗膽猜測,這次會不會還是晉王那邊派來的?”
蕭承自從坐上當朝宰相這個位置后,這些年來,在朝中樹的敵,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但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卻沒幾個。
蕭承收回了望向牢中的目光,淡淡道:“這次應該另有其人,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沖著大理寺的卷宗去的。”
大理寺卿是蕭承的人,平日里與他來往密切,今日他剛好有事要議,去的路上剛好碰上這一檔子事。
“那…這些人要怎麼辦?是否要交給大理寺處置?”
“交給大理寺恐怕他們也審不出什麼來,按老辦法處置吧。”
蕭承說罷,便抬腳離開,出了那陰暗的牢房。
齊玄應下后隨他出去,穿過亭子經過走廊時,小廝急忙過來向蕭承告訴情況。
“大人,前院的那位姑娘醒了!”
齊玄立馬轉頭看向自家主子,只見他眉頭輕微一蹙,抬腿轉了個方向,向前院而去。
只留輕飄飄一句:“那就去看看。”
江韻清腦袋昏昏沉沉,兩只眼皮沉重的睜不開雙眼,等費力緩慢的睜開眼后,她望了望床前的帷幔,視線又一轉,看到屋里陌生的裝扮后,混沌的意識也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暈倒前的那些記憶全斷斷續續的涌進腦海,她又趕緊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早上穿得那身被弄臟的衣服早已經不知所蹤,取而代之是一身干凈整潔的衣裙。
難不成是蕭承帶她回來的?
這念頭剛閃過江韻清的腦海,就被她立馬否決了。
她頓了片刻,便要下床,只是腳剛到床邊,就聽到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聲音。
第36章 謀求生存
看到來人,江韻清眉頭不可控制的挑了挑。
還果真是他!
蕭承還是那一身玄色衣袍,許是他的氣場過于強大,偌大的房間只因他進來后,江韻清竟然覺得空間有些狹小,令她喘不上氣。
江韻清飛速抬眼一望,又垂下眼眸,輕咳了聲道謝:“今日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蕭承站在她身前沒動,龐大的身軀形成的陰影籠罩著江韻清。
他過分平常的語氣說出的話,卻令人心顫。
“今日天氣不好,不知江小姐不在府中待著,在那處巷子里干什麼?”
江韻清抬眸一臉不解的望著他,似是詢問他這句話的意思。
見蕭承狹長冰冷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而后支支吾吾解釋道:“我…我今日本來是去醫館的,可誰知竟遇到了這事……”
不等她話說完,蕭承便氣定神閑地走到桌椅旁坐了下來,江韻清的視線隨著他移動,再看到他右手旁的東西時,身軀猛然一震。
那不是她去城外采的草藥麼,在一團混亂中,她把這些東西悉數塞到了自己懷中。
先前給黑衣人用的迷藥,便是她今日采的迷魂草,他本來就受傷破皮了,而且帶了她一路,很難不保證他身上不會沾染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