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翻過這座墻,卻到了江府外。
晚些時候她回府時,便看到府里幾個下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那時她起了疑心。
用了晚膳之后,她就覺察到劉氏可能要動手了,所以她也將計就計。
因趁早吃了解藥,以至于那迷藥對她沒用,她裝著被迷暈,任由他們帶走,想看看那劉氏究竟想要對她干什麼?
沒想到,到頭來,那劉氏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想要讓她名聲盡毀!
她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劉氏對她的敵意已經快要擺上明面上來了,她若是再毫無動作,那就真的說不過去。
如此想著,她抬頭吸了一口清冽的冷氣,但身體卻起了奇怪的反應。
本該是置身于泛著冷意的空氣,身上穿的又有些單薄,她竟然感到有一絲絲的燥熱。
然而意識到這個問題后,身體里的竟有一種不知名地邪火朝她席卷而來,頃刻間,那股邪火竟愈發強烈,灼燒的她快喘不過來氣。
明白那是什麼后,江韻清鎮定自若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
劉氏那卑鄙之人,竟然在迷藥中摻和了春藥!
此刻江韻清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先前她光顧著防迷藥,吃下了解迷藥的解藥,現在不經意間又著了他們一道。
那股熱流悉數涌上心頭,沖擊著大腦,一寸一寸地擊潰著她的尚在清醒著的理智。
江韻清暗叫事情不妙,便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瞬間血腥味充斥在口中,輕微的疼痛感讓她有了一刻的清醒。
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回到房中,她閑來無事時研制了許多藥丸,當中就有這毒的解藥。
可她現在身體綿軟無力,剛才跳下來的這墻,指定是爬不上去了,只能從后院小門進去。
轉到后門時,她費力的敲了敲門房,可是無人應答,體內一股接一股的熱浪接踵而至,燥熱感讓她雙腿發軟,站不直身子,許是等不及來人開門,她突然間想到,穿過這條街后有一處小湖。
泡上半個時辰等藥效退下去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便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此刻子時剛過,這條街上空無一人,江韻清期盼著這路上千萬不要出現人來。
一路走來,她領口扯得有些不整,但此刻顧不上形象,只想著用冰涼的冷水來降一降自己滿身的熱氣。
……
而另一邊的街角路口,男子站在暗色處,悠閑緩慢地擦拭著手中的匕首,腳下身穿粗布的下人趴伏在地,一動不動。
而他的后背處涌著一大灘血水,男子把匕首上的血漬擦干凈后,指節分明的大掌一松,那沾染著血的帕子掉落在地,掩住了那人猙獰不甘的面容。
齊玄抱著劍過來道:“主子,屬下仔細檢查過了,附近沒有別的刺客。”
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氣的人,“想必今天只有這一個暗地里跟蹤。”
蕭承挪動了步伐出了那陰暗的角落,他身上只著一身簡單的黑袍,仿佛要與夜色融為一體,那張泛著冷意的俊顏上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這人先拖下去解決了。”他淡薄的話句在漆黑的夜色中緩慢響起,齊玄抱拳應下。
他似是不放心,又多嘴了一句:“主子,那你……”
話沒說完,就被他抬手打斷,隨后從腰間拿出白玉瓶,往手心里倒了一顆褐色藥丸,張嘴快速服下,整個動作如同疾風般沒有絲毫猶豫。
饒是齊玄還想勸阻,但見他面色無異,吞那藥就如同家常便飯一樣,他就知道,自己也勸不了主子。
主子身體里的毒一月毒發一次,時間并不固定,而且這藥只有抑制作用,根本解不了毒,吃多了反而身體受損。
蕭承服下藥后,閉眼靜默了一會兒,等到他再次睜眼時,雙眸中一片清明。
他冷冷道:“走吧!”
若是他猜的不錯,那刺客無非就是想跟著他刺探虛實,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中毒。
他垂眸掃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的人,目中寒意漸漸加重,現在那刺客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安插進他府里了!
齊玄提著地上那人跟在了已經走遠的蕭承身后。
出了巷子,行至街上時,齊玄向著對面的橋上定眼一看,突然瞥見了一抹人影。
他眼力極好,隔著老遠卻還能看到人影,還瞧著格外熟悉,而且那人好像有輕生的念頭。
“主子……橋上的那女子好像是江小姐。”
看她的樣子,是想在深更半夜跳湖?
蕭承聞言,向齊玄所指的方向看去,還果真是那個女子!
蕭承停下了腳步,視線定在橋上的那一抹殘影,心下不免有些生疑。
“你先把尸體抬去解決了。”
齊玄知道主子想要查看一下情況,于是他低聲答了一句后,便抬著那具尸體消失了黑暗中。
………
江府離這座橋的距離不到兩刻鐘,本該是如此短的路,卻被她硬生生走了一炷香的時辰。
江韻清沒有想到自己走過無數遍的道路,此刻竟然變得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