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之事,她母親便是前車之鑒,她怕自己所遇非良人,步了母親的后塵。
他那樣對她,她真的還不起!
曲妍之心亂如麻,就連曲夫人到了她身邊時她也沒有察覺,還是旁邊的江韻清提醒了她一句。
“曲夫人,妍之剛才受了點驚嚇,所以面色不太好看。”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曲夫人也嚇得往后躲,想要保住性命,并沒有關注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現今聽了江韻清的解釋,她看了眼眼神呆滯無神的曲妍之,也就信了這番解釋。
“面色怎麼差成這樣,如此竟然不禁嚇,也罷,回府休息片刻就好了。”
曲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本想著她是個處事不驚的,卻沒想到連身邊這個江府的小姐都不如。
這樣怎麼成大事?
曲氏言語間責怪起她來,全然忘了自己先前被嚇得手腳發抖的模樣。
曲妍之回神,在曲氏面前裝后好了以前的那副面容,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是深色,不叫讓旁人發現一絲一毫
聲音也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回母親,我已經沒事了,勞煩母親關心了。”
曲氏見她恢復了正常神色,才冷哼了一聲,抬手扶了扶發髻間有些插歪的珠釵,轉過身去。
“剛才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急著同旁人講,殿下鴻福齊天,定然不出事的,目前最重要的是顧全自己。”
江韻清特意壓低了聲音與她交代道。
曲妍之見她面色嚴肅,也鄭重地點頭應下。
剛才的混亂中楚亦寒莫名為她擋劍,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不止是對她,還是對楚亦寒,都是一場不太好的結果。
宴會上刺殺的事情很快傳到了皇帝的口中,今日宴上不止朝中大臣太子在,而且那大月的使臣剛剛來訪,現在就出了這一檔子事,皇帝自然是坐不住,立刻趕過來。
見到整座宮殿因打斗留下的狼藉后,皇帝被氣得咳嗽不斷,蕭承與皇帝剛才在議事,太監傳來消息那刻,他也陪同過來了。
他默不作聲地掃視了一圈現場的痕跡,而后才輕聲勸慰道:“陛下別動怒,龍體最重要。”
皇帝指著一圈人,邊咳嗽邊怒斥:“今日給朕把這些刺客都查出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太子如今怎麼樣了?”
從偏殿出來的太醫跪地回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受了傷,現在昏迷不醒,微臣們正在盡力救治中。”
太醫滿手都是血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太子殿下這次失血過多,現在脈搏又微弱,若是醒不過來,那便無力回天了……
“給朕不惜一切代價,把太子救回來。”
皇帝從太醫的臉色上已經知道了他后續要說什麼,直接下了命令,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整個太醫院連坐。
“咳咳咳………”太監連忙扶住了皇帝咳嗽不止的龍體,蕭承上前一步,提議讓陛下回寢宮休息。
皇帝擺擺手,把這里的一切索性都交給了蕭承,“你負責給朕嚴查幕后之人,朕倒要看看,是哪一個如此膽大包天的賊人竟敢公然在皇宮內行刺,若是揪出來,一個也別放過!”
“臣,領命。”
送走了皇帝,蕭承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沉聲道:“今日太子遇刺,事關重大,還請各位在原地待上一時片刻,不要亂動,等禁衛軍查明沒有嫌疑后方可離開。
若是有人擅自離開,制造動亂,一律按刺客同伙處置!”
他本身氣場強大,這一番話說出來自是有震懾人心的作用,剛才還私底下議論的人頓時嚇得不敢說一句話了。
江韻清知道是蕭承查這一場案子后,心頓時沉入谷底,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布局的,現在陛下又讓他來著手處理這一件事情,剛好不是遂了他的意,任由他為所欲為?
許是江韻清盯著他的目光太過明顯,蕭承很快從人群中鎖定了目標,他那雙狹長幽深的目光似是能把人心看透,落在江韻清身上時,總能讓她頭皮麻。
她硬著頭皮,沖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不深不淺的笑來,眸色清澈明亮,似是不諳世事一般。
看到她的莫名其妙的笑意后,蕭承原本舒展的眉頭輕輕蹙起。
移開視線放過了她,轉身去處理別的事務。
等他走后,江韻清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天色漸近昏暗,皇宮各處內都已經掌起了燈火,太子殿下先前被抬出了朝陽殿,尋了一處僻靜離太醫院距離近的宮殿救治。
現在朝陽殿內,都是今日被困在其中的王孫貴族,朝臣家眷,殿外御林軍層層把守,連一只蚊子也放不出去。
江韻清前面在席上吃了點心果腹,現在還不至于餓,她從朱紅色的窗戶縫隙中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暗沉沉的天色。
也不知蕭承要將他們關到什麼時候,說什麼要找刺客留下的證據,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說辭罷了,他們的去留還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直到亥時一刻,外面才傳來動靜,這次沒見蕭承的身影,而是派了禁衛軍統領前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