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按今日這批刺客進宮的線索查下去,的確發現和晉王有些關系。
朝堂之上的官員雖明里沒有說出來,但暗地里誰人不知,晉王事事搶足了太子風頭,早就有奪嫡之心。
但是今日太子生辰宴,宮里宮外有許多雙眼睛盯著,這麼重要的場合晉王不太可能頂著極大的風險來做這麼一件鋌而走險的事情。
況且晉王平日里城府極深,這麼久以來做事從未出錯過,深得陛下圣心,要是與太子爭奪儲君之位,應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之下才能行事,今日這事倒顯得有些急于求成了。
任侍郎平日在朝堂上審時度勢,并沒有站任何隊,現在有理有據的分析了一通,讓其余幾位同僚頗為贊同。
只不過任侍郎依舊觀察著蕭承的反應,生怕自己的意見與蕭承不同,而觸犯了他的逆鱗。
畢竟蕭承得陛下重視的原因除了他出眾的能力之外,還有就是他不站任何皇子一派,只效忠陛下一人,他就是陛下在朝中的另一雙眼睛。
“任大人說得甚是在理,確實,證據不足,還不能妄下結論。”蕭承難得有一次認同他的觀點輕微的點了點頭。
他話剛畢,牢中侍衛端著托盤出來,向上呈給蕭承:“大人,他們招了。”
蕭承眸色莫名一閃,眼底的情緒叫人捉摸不透,看了一眼呈上來的供詞。
幾位官員也是眉頭一挑,紛紛把眼神投向那張供詞上。
他拿起來大致掃了一眼,并沒有說些什麼,而后交給身旁的人,淡聲道:“幾位大人,看看!”
任侍郎率先伸手接過去,幾人把頭湊在一起看完那紙上的內容后,皆面上大驚失色,互相面面相覷了幾眼,而后望著面前面色如常的蕭承,“這這這”了好幾聲。
“這上面……幕后主使竟然真的是晉王殿下……”
蕭承從他顫抖的指間淡定地抽過那一張供詞,慢條斯理地把它折好放在衣袖中。
“是與不是,都是刺客親口招出來的,你我幾人信或不信都不重要,我親自交給陛下來評斷。”
“幾位大人繼續按著線索來追查,若是冤枉了晉王,結果另有其人,也須得把幕后主使揪出來,我先去面見陛下。”
事已至此,幾人也只好點頭應下,任侍郎還想問問負責生辰宴的江大人怎麼辦,已經把人押在宮里關著,還未來得及審問。
蕭承行了幾步的腳頓住,問道:“是禮部的江震年?”
第54章 有證據
因忙著追查刺客一事,他竟一時間忘了江震年,這件事確實他要背負看管不力的責任。
任侍郎回他:“現在江大人還關在宮里,已經派人去查封了江府,想必過一會便會帶來消息。”
“江震年你們幾人去審問便可,至于江府……”他停頓了片刻,幽暗幾乎深不見底的眸色中浮現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但那笑意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便是泛著冷意的眼神。
“嚴加防控!”
他說罷,便甩著寬大的衣袖離去。
他走后,剩下的幾位官員直起身子來,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而后便不約而同地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間冒出來絲絲的冷汗。
議政殿內,皇帝暴怒的聲音傳來。
“朕問你們太子何時才能醒來,連太子的傷都治不好,朕養你們這一群廢物有何用?”
底下太醫院的太醫跪了一地,全都伏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見一個個平日里能言善道的,現在竟縮得跟鵪鶉一樣,胸腔中的怒意更盛了。
太子殿下本就體虛,常年多病,故而這次遇刺就如同要了他的半條命似的,現在他還未醒,是好是壞一切都要看他醒來再下定論了。
太醫們也不敢妄言啊!
掌事太監從外面進來,告知皇帝蕭丞相在外面求見。
“宣……”
“微臣拜見陛下!”
皇帝被剛才這些人氣的不輕,現下語氣自然不太好,揉了揉眉心,煩躁地開口:“你怎麼來了?可是刺客有新的進展了?”
蕭承進殿后不動神色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個太醫院太醫,瞬間明白了皇帝為何生怒,而后淡淡抬眼向皇帝稟報道:“回陛下,微臣與刑部的幾位大人審訊了刺客,那刺客招了。”
“當真?那幕后主使是誰?”
皇帝揉著眉心的手一頓,向他立即詢問。
蕭承并沒有把結果直接告知陛下,而是從衣袖中掏出了那一張供詞,交給太監由他呈給皇帝。
皇帝趕緊拿過供詞仔細端詳了起來,看完后,他果真再次發怒,氣的手指頭都在發抖,狠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驚了一殿的人。
“陛下息怒!”
皇帝狂咳不止,怒罵道:“這個逆子,做事越發不像樣子了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派刺客行兇。”
“陛下,現在還只是刺客的一面之詞,不能輕易下定論,容微臣順著線索徹底搜查一番,找出更多有力的證據來。
”
蕭承這麼一說,皇帝也只好應下,他幽暗的目光再次盯著那一張供詞上。
他早就知道這兩人在暗地里爭奪太子之位,近些年來,他看到晉王行事果斷,替他辦了不少事,他確實動過另立太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