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皇帝身邊的太監瞥了一眼帝王平淡如水的面容,輕聲試探道:“陛下又有些日子沒去看林貴妃了。”
提到林貴妃,皇帝不知是何表情,怔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笑出了聲:“對,朕確實好久沒去過她那里了,走吧。”
太監低低笑出了聲,跟在皇帝身后往林貴妃的宮殿而去。
彼時,林貴妃一襲潔白紗裙正立在書桌前練字,寬大的衣袖被卷起半邊,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
身旁的婢女跟她說了今早發生在鳳儀宮的事情。
林貴妃微微蹙眉,似是不解,“皇后突然犯了心疾?”
“陛下還親自去探望皇后娘娘了,應當做不了假。”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有人稟報,陛下過來了。
林貴妃短暫地一愣之后,便微微整理衣襟,做好了恭迎圣駕的準備。
“今日風大, 愛妃不待在屋內,怎麼出來了?”
皇帝笑著扶起她蜷下去的身子,順手牽起她軟若無骨的小手,往宮殿里帶。
“陛下難得有空來臣妾這里一趟,臣妾欣喜不已,怎麼能不出來恭迎圣駕呢?”
林貴妃眉目間染著輕微的笑意,語氣含情,帶著一絲嬌羞。
皇帝拉著她坐在錦榻上,仔細的端詳著林貴妃一張幾乎毫無瑕疵的臉蛋,他輕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
“幾日不見,愛妃不僅變得更美了,而且嘴也甜了不少。”
林貴妃輕輕垂眸,“臣妾說的只是實話而已,臣妾對陛下的心天地可鑒,陛下神威,自當令人折服。”
“不只是臣妾,還有臣妾的父兄他們也都是,他們對陛下心存敬意,就如臣妾一般。
”
林貴妃含羞帶怯的說完,又偷偷瞥了一眼皇帝的神色。
只見皇帝曲著腿,把茶杯停在嘴角處,沒有喝也沒有把它放下來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
貴妃心頭一緊,眼眶又濕潤了幾分,“陛下不喜歡臣妾這樣,臣妾以后不說了就是。”
皇帝大掌撫上她的背,發出一聲爽朗的笑。
“怎麼會怪愛妃呢,朕高興還來不及呢,愛妃這樣,朕很是喜歡。”
含笑送皇帝離開后,林貴妃轉頭的瞬間,神色變得懨懨的,眉宇間透著濃濃的憂愁。
婢女心疼的攙扶住她的身子,“娘娘,你這又是何苦呢,別把自己身體折磨壞了。”
難以下咽的苦澀藥味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林貴妃眼神堅定,固執地拿起一碗苦藥,閉著眼睛喝了下去。
“我要懷孕,就必須把身子快速調理好,這點苦藥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是一直以來喝了無數次的避子湯,她身體又怎麼會差成這樣。
何須喝這種難聞,又難以下咽的苦藥,來補身子。
她在陛下面前提起林家,只是希望能減輕陛下對林家的戒備心。
林府忠君為國,不能莫名其妙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娘娘,這是孟太醫送過來的新藥方,您按這個喝就行。”
婢女把剛剛派人送來的藥方呈給林貴妃。
林貴妃眼神動了動,默了幾秒,終是輕聲道了句:“放在那吧!”
第150章 帶你去
幾日后,安樂郡主被刺殺一案終于有了結果。
本來大理寺卿短時間之內還抓不到那名逃跑的刺客,得了蕭丞相的指點后,他順著思路查下去,果真找到了那刺客是窩藏地點,一家青樓。
那刺客極為聰明,每日易容成不同的模樣,日日在青樓流連忘返。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刺客終于露出了馬腳,被大理寺卿一行人抓獲。
嚴刑逼問下,刺客居然說是太子妃指使他行刺安樂郡主的。
只不過這一消息,沒傳到皇宮,反而率先傳到了蕭承耳朵里。
齊玄進來稟報時,江韻清也在蕭承身側。
她坐在一旁小案桌前,低頭翻閱醫典古籍,神色專注。
因為暗示的那個棘手的病患,江韻清已經把他的身體治療的差不多了,只是那雙腿,她著實沒有辦法。
睡前,跟蕭承無聊抱怨了幾句,第二天他就讓她去書房,一側的書架幾乎全是關于醫術典籍的。
就這樣,兩人在書房互不打擾,開始處理各自的事務。
蕭承剛剛批閱了兩份奏章,心中有些煩悶不已,轉頭剛好可以看見江韻清低頭認真學習的神色了。
她胳膊撐在桌上,手中翻閱著厚厚的古籍,時而蹙眉時而展顏。
蕭承看著她恬靜的面容,心情不自覺好了很多。
齊玄進屋后,剛要稟報,卻發現江韻清也在,于是他微微停頓,等著蕭承開口讓江韻清回避。
蕭承不在意隨手翻了兩頁書,淡聲道,“無妨,你說吧。”
見此,齊玄把大理寺傳來的消息一一匯報給了蕭承。
在說出那一句,“刺客招供的人是太子妃后。”
蕭承沒出聲,反而一旁的江韻清,聲音變得陡然激動。
“不可能,她怎麼會安排刺客呢。”
江韻清唰地一聲站起身子,似乎是不服這樣的招供。
僅聽刺客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怎麼能證明曲妍之就是暗地找刺客的兇手呢。
蕭承摩挲著手指處的玉扳指,對她安撫道:“想來消息應該還沒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