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長面露難色,手捻著胡子搖頭嘆氣,蘇師玉見他這樣越發慌亂,急忙把銀票往他手里一塞,“道長,千萬請出手相助,有什麼需要的,請盡管開口。”
金道長無奈,只好點頭答應,“也罷,按說事已經成為定局,不好更改,改得太多天機我也容易身遭劫苦,但……也罷,救人一命,勝 造七級浮屠,我就豁出去吧!”
蘇師玉見他松了口,急忙起身施了禮,“多謝金道長,那一切就拜托了。”
金道長一甩拂塵,轉身出去準備東西開壇。
一通忙活下來,不僅蘇晚兒的院里院外煙霧騰騰,連屋子里也飄了灰,還貼了許多的符紙。
蘇晚兒剛開始也不肯合作,又哭鬧又摔倒,但奇異的是,在金道長在她的屋中貼了符,放了香灰之后,她就安靜了許多,最后還躺下睡著了。
蘇師玉和滿院的丫環婆子總算松了口氣,越發覺得金道長神通廣大。
金道長忙完,擦了擦額頭的汗,表示耗費了太多的元氣,要回院中休息。
因為他做法要連續幾日,所以蘇師玉給他安排了一處安靜的院子。
蘇師玉急忙命小廝去送,金道長擺了擺手,“不用,貧道要入定恢復元,若沒有其它的事,請不要隨意打擾。”
蘇師玉急忙應了,吩咐眾人誰也不能隨意去找金道長。
金道長走著走著,看看左右無人,轉了方向去了蘇南衣那里。
小桃快步走到屋中回稟,蘇南衣正在看一本游記,看到有意思的地方,“讓他等著。”
“是。”
金道長得不到回復,也不敢亂動,就在院子里等,剛才做法連口東西也沒吃,現在又熱又餓,腦門上的汗嘩嘩的流,眼前都有些發花。
小桃心里納悶,這府里上下都對金道長畢恭畢敬,唯獨她家小姐,連個好臉也不給,可這金道長偏還客氣得不行。
真是奇哉怪也。
等了好半天,金道長感覺自己都要暈了,蘇南衣從才里面出來。
小桃給她搬了竹椅,擺了小桌,桌子上幾碟鮮嫩爽口的水果,蘇南衣坐著喝著花茶,無比愜意。
金道長吞了口唾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小姐可是要問李家的事?”
蘇南衣不答反問,“蘇晚兒那邊怎麼樣了?”
“二小姐身上邪物未除,再加上又打殺了人命,沾上因果,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
金道長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蘇南衣的神色,他想,這個結果,蘇南衣應該是滿意的。
可蘇南衣的面色如常,連個眼風都沒有給他,垂著眼睛喝著茶,語氣淡淡,“那既是如此,這兩三年內,姻緣也不是好再好吧?”
金道長喉嚨輕滾,“是。”
“嗯,”蘇南衣這才抬了抬眼皮,“李家小姐的行蹤,可有眉目了?”
“李家小姐丟的蹊蹺,貧道道行尚淺,還未曾……找到確切的位置,”金道長一邊說一邊從袖子里摸出一個荷包,“這是李家給的,請小姐笑納。”
蘇南衣看了一眼小桃,小桃上前接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頭又驚又喜。
金道長的心里卻得心疼得不得了。
“李家小姐的事怎麼個蹊蹺法?”蘇南衣問。
“聽李夫人說,她從寺廟上香回來以后,就說遇見了國舅爺,國舅爺說早就聽說過她,中意她,也想娶她為妻。她很高興,李夫人也特別高興,覺得要嫁入高門,連帶整個李家都要飛黃騰達了。”
“李夫人說,國舅爺囑咐李小姐暫時不要對外張揚,他會求旨賜婚,給李家莫大的榮耀。所以,李家人除了李小姐本人以及李氏夫婦外,別人并不知情。”
“李小姐十分開心,準備嫁衣和嫁妝,那天出門買首飾,結果一去不回。”
蘇南衣的思緒隨著金道長的話糾纏在一起,覺得像是擰成了一股亂七八糟的繩,解都解不開。
“還有嗎?”
金道長搖頭,“沒有了。”
他略一思索,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哦,對,我回來的時候聽說京兆府門前聚集了好多人,說是在城郊發現了一具女尸,聽說好像是李小姐的那個丫環。”
蘇南衣眉頭微跳,“城郊?哪個方向?”
“就是上靈寺那邊的一座荒山下,本來被埋得很淺,不知道怎麼的滑坡了,結果被人發現了。”
蘇南衣若有所思,她本來的確有意把這事兒捅給京兆府,讓京兆府去查,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
很快,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李家人前去認了尸,結果證實就是李小姐身邊的丫環,李夫人直接暈死過去。
眾人心里都清楚,李家小姐怕是兇多吉少了。
蘇南衣打發走了金道長,看看時辰,也該去觀音廟了,吩咐小桃備了馬車。
“小姐,我們要去哪里?”小桃透過車簾看著窗外,心里喜滋滋的。
路上買了些零嘴,小桃一邊吃一邊琢磨,現在真是不錯,以前從來很少出門,現在跟著小姐經常出來逛逛,小姐懂得也比以前多了,反正就是有意思。
蘇南衣看著她輕笑,“去城外的觀音廟,聽說那里求姻緣特別靈,給你求個簽,趕緊找個婆家嫁出去。”
小桃一聽,手里的蜜餞都掉了,“小姐,我才不要找什麼婆家!我要陪著小姐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