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兒被他一腳踹翻在地,身上滿是塵土,眼睛翻了翻差點暈死過去。
崔婆子在不遠處抄著手,眼睜睜的看著她,卻沒有過去攙扶。
蘇晚兒手扶著地喘著粗氣,眼睛狠毒的盯著春玲,“賤婢!你胡說,竟然污蔑我,說!是誰讓你污蔑我的?是柳氏那個賤人,還是蘇南衣?”
夏濤皺了皺眉,心說這個外甥女怎麼這麼不上道?到現在還在怪柳氏,難不成她以為沒有柳氏她們母女就能夠重掌蘇府嗎?
夏濤心中冷笑,蠢人永遠都是蠢,根本扶不上墻。
他不動聲色的后退了幾步,找了個空隙見沒有人注意,竟然獨自悄悄走了。
蘇南衣早看見了,也懶得去理會他,小角色而已。
春玲垂下眼睛,眼淚滾落,“二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奴婢現在都這樣了,縱然是活下來也是沒了半條命,您是奴婢的指望,誣蔑了您,對奴婢有什麼好處?”
蘇晚兒眼睛圓睜,雙手緊握,一骨碌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少在這里裝腔作勢了,你現在是柳氏那個賤人的奴婢,可不是我的!”
蘇師玉聽她一口一個賤人,怒道:“閉嘴!你看看你還有點小姐的樣子嗎?污言穢語不離口,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春玲眼睛通紅,緊揪著胸口的衣服又道:“小姐,縱然奴婢現在跟著柳姑娘,奴婢也是跟著您長大的,這些年盡心盡力,為您鞍前馬后……難道您就真的一點舊情分也不顧念嗎?就想眼睜睜的看著奴婢去死?”
“你個賤婢,賤命一條,死了有什麼了不起!”
蘇晚兒也氣瘋了,眼睛赤紅,什麼話狠說什麼。
蘇南衣看著她近乎瘋狂的模樣,心里暗想,這人心要是狠起來,可比什麼都可怕,一旦毒起來,只怕比天下最毒的藥都毒。
蘇晚兒話音剛落,只聽外面一道沉冷的聲音傳來,“蘇二小姐慎言!”
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趙大人站在門口。
蘇師玉滿頭的冷汗,這趙大人怎麼悄無 聲息的就來了?也沒有人通報一聲,都是干什麼吃的?
他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了禮,趙大人目光沉沉壓下來,“蘇老爺還是帶路去前廳吧,本官無意府上后宅,只是剛才看到有人抬著那個丫環來了這里,這才跟過來。”
蘇師玉點頭哈腰,連聲稱是。
趙大人看看云景和蘇南衣,“王爺,蘇小姐,能否一同來?”
云景看看蘇南衣,蘇南衣道:“好。”
云景接著道:“本王聽娘子的。”
“……”趙大人。
趙大人深吸一口氣,“那就都來吧,本官要好好問個清楚。”
蘇師玉走在最前面帶路,雙腿都有些打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家的前廳會成為趙大人問案的大堂。
春玲被抬到屋門口,她渾身傷痛,但也不是一步不能走,自行爬下軟架進屋剛要跪,趙大人一擺手,“罷了,賜個座吧。”
小廝拿過一個小兀子,春玲道了謝坐下。
趙大人這才問道:“下面何人?”
“奴婢春玲,”春玲小聲回稟,“之前一直是二小姐身邊的大丫環,前兩天被派去了柳姑娘屋中。”
“柳姑娘是誰?”趙大人問道。
蘇師玉老臉一紅,“是……是草民府中的一位嬌客。”
趙大人略一點頭,“那稍后再說,如果有需要,還要蘇老爺把人請來。”
“是,是。”
趙大人又道:“春玲,蘇小姐去了府衙為你喊冤,請求本官查明你受害的真相,因你之事蘇小姐也被人當街誤會,名聲受損,甚至牽到北離王府,所以,究竟事實為何,你要好好交待清楚。”
春玲呼吸一窒,雙手緊緊抓著裙擺,眼睛不敢去看蘇南衣。
她知道,無論是蘇南衣本人,還是她現在背后的靠山,都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
真是無比后悔!而這一切,都是蘇晚兒逼自己做的!
她咬緊牙關下定決心,“回大人,民女有罪!民女是受二小姐的脅迫,她讓奴婢暗中和眠春樓的人,給了他們銀兩,又讓奴婢盯著大姐給那些人報信,讓他們抓了大小姐,毀了她的清白,也讓她失去北離王府這個大靠山。”
蘇南衣臉色泛白,露出恰到好處的悲愴和震驚,“蘇晚兒……你竟然!你究竟要害我幾次才夠?這種歹毒的招術你也想得出來!我究竟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云景見她難過,心里怒火翻涌,上前一步喝斥道:“如實說!不給我娘子一個交代,你……本王殺了你!”
他眼中殺氣騰騰,神色陰沉,說得不像是戲言。
屋里靜了靜,蘇晚兒更是嚇得渾身一抖。
蘇南衣見云景真發怒了,急忙悄悄扯了一下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一下。
云景只覺得掌心微癢,那種感覺傳到心底,火氣小了一些,心里也軟了許多。
他偏頭看向蘇南衣,蘇南衣調皮的沖她眨了一下眼睛,哪有半點剛才傷心難過的樣子。
云景疑惑,隨即又明白過來,啊,這是娘子玩的新游戲,他頓時也放松不少,學著蘇南衣的樣子,搔了一下她的掌心。
蘇南衣抿唇忍住笑,眉眼卻染上了一絲柔媚,云景心頭微蕩,一種奇特的感覺讓他無法形容,既舒暢又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