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給云景倒了盞茶,問道:“周恒去和你說什麼了?”
“周恒?你認識那個家伙?”夏染一怔,沒想到還是熟人。
“嗯,很早認識的,不知什麼時候調到巡防營了,”蘇南衣也有些拿不準 。
畢竟人心會變,以前真心相付的人都如此,何況是周恒。
“他說什麼宮中失竊,還說盜賊專偷什麼珠寶和錦緞,還說城中所有的店鋪都登記了名貴的錦緞,如果有人來銷贓,讓我記得報官。”
夏染連譏諷的話都懶得說,“你說這種屁話誰會信?還弄個冊子裝腔作勢,我掃了一眼,上面還真記了不少,不過,我看他就是沖我來的。”
“還有沒有說別的,宮中失竊?他有沒有說丟了什麼?”
“沒說,我問了,他說讓我別瞎打聽,”夏染哧笑,“你還真信他的鬼話?”
蘇南衣若有所思,她當時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從周恒的表現上來看,并不像是假的,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沒有針對夏染的意思。
她收回思緒,問道:“那你的店里,有沒有什麼異樣,知道是誰偷了那塊緞子嗎?”
夏染神秘一笑,“很快,不出意外的話,就在今晚。”
云景湊過來,“今晚要去玩嗎?我也去。”
“你……”夏染還沒說完,蘇南衣爽快答應,“好啊,好玩的事當然少不了景兒。”
夏染眼皮翻上天也無濟于事。
他們三個在白老先生這里蹭了頓午餐,又在小院子里愜意的休息了一下午,渾身都透著舒坦。
蘇南衣看著天邊的云,感受著林間的風,暗自感嘆生命的神奇,要不是這次重生,她還只會悶頭不管不顧的像個傻子一樣,一心只為顧西宸 謀劃,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美好。
“娘子,你怎麼了?”云景忽然問。
蘇南衣抹了抹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流了淚,她胡亂擦干了淚,對上云景擔憂的眼神,“沒事,風迷了眼睛。”
云景手撫上她的眼皮,“那我給娘子吹吹,吹走就不迷眼了。”
“好,”蘇南衣順從的點頭。
云景一連吹了好幾口氣,“好點了嗎?”
夏染在一旁哼笑了一聲,剛想開口,蘇南衣一個眼風過去,他只好又閉上了嘴。
“好多了,”蘇南衣揉了揉眼睛,“沒事了。”
“那娘子不要哭了,景兒會陪著你的,”云景動作輕柔的為她抹著眼淚的濕痕,雖然笨拙,但眼神清亮,一片赤誠。
“好,景兒真好,”蘇南衣輕聲道。
夏染別過頭去,眉頭微不可察的一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夕陽西下,三個人和白老先生告了別,蘇南衣在小湖邊又和云景抓了會兒魚,這才提著魚往回走。
夏染和他們約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地點,分開走了兩路。
“娘子,我們回王府嗎?”
蘇南衣想了想,“嗯,先回去看看情況,把魚也放回去,讓太妃高興高興。”
“好,母妃一定會開心。”
其實蘇南衣關心的是,今天太妃帶著楊田宏進宮是什麼情況。
第一百五十章 遺失畫像
云景和蘇南衣剛到王府門口,就有家丁迎上來。
“王爺,蘇小姐。”
“母妃回來了嗎?”
“回了,剛才閆嬤嬤還過來吩咐奴才們,王爺一回府,請到太妃院中說話。”
兩人到的時候,太妃正在廊下坐著喝茶乘涼。
一見到他們倆,立即眉開眼笑的招手,“回來了?快過來,剛晾好的茶。”
蘇南衣觀察著太妃的神色,就知道進的事還算順利。
剛捧著茶喝了半盞,太妃就摒退左右,“這次的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蘇南衣抬眸,“可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太妃點點頭,“我進宮的時候發現宮門口比以往的盤查要嚴上許多,禁軍們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我在宮中生活多年,一眼就看出他們神情嚴肅。”
蘇南衣靜靜的聽著,太妃放下茶盞,聲音更低了幾分,“我聽說宮中失了竊,掛在容和殿內的一幅先皇的畫像不見了。”
蘇南衣一怔,和云景相互看了一眼。
云景忍不住說道:“母妃,不是貴妃的宮中丟了什麼珠寶錦緞嗎?”
“你們從哪里聽來的?”太妃不解。
蘇南衣道:“我們在街上,遇到查商鋪的巡防營了,還對商鋪的掌柜們說,如果有人來賣東西,務必報官。”
太妃笑出聲,“誰會在宮中偷了東西然后拿到京城的商鋪去賣?不過呢,貴妃宮中也的確是丟了一些東西,但皇宮缺那點東西嗎?”
蘇南衣略一思索,“您的意思是,偷那些東西不過就是欲蓋彌彰,真正要偷的是先皇的畫像?”
太妃嘆了口氣,“這事兒還不好說,宮里的嘴風也都嚴得緊,可見皇帝是下了死令的,換成是旁人,估計也問不出來。”
蘇南衣心說顧西宸心黑手狠,最是狡詐,他的事兒越亂越好。
“那,您帶著楊田宏進宮……”
太妃一拍桌子,“唉,我把這個給忘了。皇帝還算給我這個面子,聽聞楊田宏做的事也是又驚又怒,當場就免了他的官職,把他發配到西北去。”
免官發配?倒是干脆利索。
“還說讓整個司天監都罰俸半年,那些跟著去的再打二十板子。”
太妃總算是出了口氣,拈了一粒葡萄,“我看皇帝這幾天也是煩得夠嗆,眼圈兒都黑了,也憔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