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磊問道:“你剛才說要為妹妹申冤?”
“正是,今日民女與蘇小姐已經義結金蘭,她就是我的妹妹。”
素裳說得又快又清楚,字字落在眾人的耳中。
蘇南衣心頭溫熱,對她笑了笑。
素裳也笑了笑,“大人,寧夫人曾愛慕北離王爺,對我妹妹心生嫉恨,自她今日一出現,那寧夫人就冷嘲熱諷,她已經嫁為人婦,還如此輕浮,實在令不恥!
我妹妹不與她一般見識,她還追著不放,一直追到二樓,我妹妹一忍再忍,直到她侮辱了王爺,我妹妹才出手教訓。
不過,也只是輕輕推了一把,并無損傷,她們主仆又不是紙糊的,怎的會就死了?再說,她們走的時候活蹦亂跳,好多人都瞧見了。”
趙石磊微微點頭,“話雖如此,可那丫環的確是回去以后就死了,傷重不治而亡,尸首就停在后面,有仵作驗過。”
蘇南衣和素裳對視一眼,李五在一旁暗自得意。
“大人,能否讓民女看一看尸首?”蘇南衣問道。
“這……”趙石磊想了想,“好吧。本官就命人把尸首抬來。”
幾名衙役把尸首抬來,任作也跟著來了。
尸首上蓋著白布,仵作掀開白布,露出一張青紫色的臉。
蘇南衣定睛一看,果然是寧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此刻悄無聲息的躺在那里。
李五低著頭,眼睛也不敢看。
素裳哧笑一聲,“怎麼?你不說她是你的未婚妻?還不趕緊看看?”
李五哪里敢看,眼珠子連瞄一下都不敢。
云景在外面著急,“娘子,別怕!”
他真擔心蘇南衣會害怕,蘇南衣回頭看了看他,對他笑笑。
看到她笑,云景的心里多少安穩了一些,緊握的拳也松了松。
蘇南衣問仵作:“她是怎麼死的?”
仵作看了一眼趙石磊,趙石磊微微點頭。
任作回答道:“死者的外表除了臉有些青紫,倒看不出什麼,不過,經我檢驗,她體內的臟器均已損壞。”
蘇南衣眉心一跳,“臟器均已損壞?”
“正是。”
素裳說道:“大人,您聽聽,我妹妹也是一個弱女子,即使是和別人打了架,能打能那樣嗎?”
趙石磊也覺得不太可能,正在擰眉思索,外面一陣喧嘩。
有人不顧衙役的阻攔大步而來,一邊走一邊喊道:“趙大人,你就是這麼辦案的嗎!”
趙石磊抬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快步闖進來,身穿武將袍,腰間扎著板帶,腰側配著刀。
趙石磊沒站起來,畢竟這是在公堂上,吳修的官職也不比他大。
吳修一路想闖入大堂,到門口卻被云景攔住。
吳修也是一時情急,天色又暗,云景穿一身玄色衣袍,他根本就沒有看見。
被云景突然這麼出手一攔,吳修下意識要出手反擊。
待定睛一看認出是云景,急忙又收了招,“王爺?”
他收了招,云景卻沒有收,一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吳修被打得后退了幾步。
“大堂豈能隨便闖?本王都等在這里,難道你比本王還大嗎?”
吳修噎了口氣,挨的這一下著實疼,可他只能忍下。
“王爺言重了,下官也是心急。”
云景哼了一聲,“本王娘子在里面,本王也急。”
吳修轉頭看過去,他知道云景訂了親,也聽說了是個商戶之女,當初他也是希望他的女兒做王妃的,可誰知道云景出了事,也只能作罷。
但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有人能夠坐上那個位子,即便是自己女兒不要,也不能隨意叫人得了去。
他聽說是個商戶之女以后就沒往心里去,料想云景也是不愿意的,大概是因為腦子的問題,不得不低就,斷然是不會喜歡的。
可今天瞧著……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他一愣神的功夫,云景白了他一眼,“你有事沒事?沒事趕緊滾。”
吳修氣得握拳,但又不能發作,他不敢也不能。
“王爺,下官來當然是有事的,我女兒的丫環被那個女子無故打死,下官特來討個公道。”
“那個女子是本王的娘子,”云景不滿意他的叫法,皺眉糾正,“你女兒,還有你手下的軍士,都不是好人。丫環死了,關我娘子什麼事?仵作說,那丫環死是內臟碎了,我娘子做不來。”
云景沉著臉,看向那幾個軍士,“本王還沒有罰他們,他們敢當街對我娘子動粗,實在可恨!正好你來了,你,打他們軍棍吧。”
“……”吳修滿頭的問號,我是來為我女兒討回公道,不是來替你打人的,打的還是我的人!
“你打不打?”云景看他不動彈,心里越發煩躁,“你不打就起開,一會兒趙大人叫人打,你別杵在這里,煩死了!”
“……”吳修。
蘇南衣抿著嘴唇想笑,素裳都笑出了聲,趙石磊拍了一個驚堂木。
趙大人不禁在心里叫苦,這段時間的案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真是太難了!
蘇南衣緩了一下,朗聲說道:“回大人,丫環的死因查明,民女實在沒有那樣的本事,民女請大人明察!”
“是啊大人,”素裳也跟著說道,“如果我們有那樣的本事,又怎麼會只打死一個丫環啊,直接把事主打死多解氣呀。”
“……”蘇南衣。
“……”眾人。
素裳看了一眼李五,“對了,還有這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