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是敢收留或者替他們安排食宿客棧,那就收拾東西走人。
有了這封信,誰愿意為別人砸了自己的飯碗?
所以,當老夫人帶著人風塵仆仆的趕到韋霞鎮的茶葉鋪子外時,也沒有出來迎接。
二老爺蘇師亮趾高氣揚的下馬車走進鋪子,撇著嘴喊道:“有喘氣兒的沒有啊?”
一個伙計上前來問道:“喲,爺,您來了?要點什麼?我們這兒什麼茶葉都有,您是送人還是自己喝?”
蘇師亮挑眉,“我喝個屁!你是新來的嗎?不認識我?”
伙計還真是新來的,但他也認識蘇師亮,因為店掌柜早和他們交代過了,還拿了畫像給他們看。
伙計裝著不認識,搖頭道:“恕小的眼拙,您是……”
“你們掌柜的呢?你不認識,掌柜的可認識,”蘇師亮伸手扒拉開小伙計,“滾一邊去,你一個伙計跟我廢什麼話!”
伙計心里暗罵,臉上笑容依舊,“掌柜的沒在,去鄰縣看貨了,您既然不要小的伺候,那小的就不礙您的眼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去接待別的客人。
他這一走,蘇師亮放眼一瞧,這店里的伙計一個也不認識,掌柜的也沒有在,不禁有點懵。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問剛才那個伙計,“你們掌柜的什麼時候回來?”
伙計淡淡道:“不知道。”
蘇師亮皺眉,心里冒起火氣,“我說,你馬上給我們安排住處,找間客棧,要桌子酒席,爺累了,要休息,要喝酒。”
伙計心里冷笑,拱手道:“對不住您,我們這里是茶葉鋪子,沒有住處,也沒有酒席,您要住店往前走,那邊有好幾家,酒樓也有。您請吧。”
蘇師亮愣了愣,“什麼玩意兒?你讓爺自己去?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我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我是蘇家二爺,你們東家的親兄弟!聽明白了嗎?”
伙計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相信,又沒有反駁的樣子。
“問你話呢,聽明白了嗎?”蘇師亮怒道。
伙計搔了搔頭,“這個……小的也沒有見過,連東家也沒有見過,您說是就是吧。不過,就算您是蘇家二爺,小的也只是個伙計,沒辦法給人您變出住的地方和酒席,您還是饒了小的吧。”
伙計說完對一個剛進門的顧客迎上去,“喲,三爺,您來了,這次要點什麼茶?”
又把蘇師亮給晾那了。
蘇師亮心里這個氣,想發脾氣又找不到人,一口氣悶在胸口,別提多難受。
二夫人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馬車里蘇思思又鬧得不行,她都快被這個女兒給弄得崩潰了。
從車窗里一瞧,蘇師亮正站在店里發愣,不知道在干什麼。
她氣不打一處來,下馬車進店,“當家的,你在這兒干什麼呢?快讓他們安排呀,我都餓得不行了,思思也一直在鬧,趕緊住下吃飯。”
蘇師亮見她來了,有了出氣筒,怒道:“吃吃吃,就他娘的知道吃,你還會干什麼?我告訴你,這店里的伙計都不認識我,根本沒有人聽我的!你有能耐你去辦!”
二夫人被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說,也有點懵,心里的不痛快瞬間放大,她尖聲叫道:“誰是管事的,給我出來!”
店里一共有三個伙計,還有一個賬房,聽到這話都轉頭看向她。
心說這二位都是夠行的,難怪東家要把他們趕出來。
伙計們誰也不吭聲,反正自己也不是管事的。
賬房先生皺眉道:“你是誰?有什麼事?”
賬房先生也是臨時和別的鋪子換的,二夫人仔細一打量,“你是誰?”
“我是賬房,掌柜的不在,就剩下我和幾個伙計,有什麼事,說吧。”
二夫人一抬下巴,“我是蘇家二夫人,路過這里,你們派人去安排住處,我們要休息。”
賬房先生人掃了他們一眼,“有何為憑?”
二夫人一怔,還沒想好怎麼說,賬房先生又道:“掌柜的走時吩咐我們做好分內的事,我的分內事就是算賬,他們就是賣茶葉。不過,你們既然說是蘇家人,也不是不能幫忙,給你們指指路倒是可以的。”
“前面有客棧,再走幾步自然就有客棧里的伙計忙前忙后,你們還是自己去吧。”
二夫人勉強壓著火氣,“行,我們自己去也行,把錢拿來。”
賬房反問:“什麼錢?”
二夫人眼睛一瞪,“你說什麼錢?住店吃飯不要錢嗎?”
賬房都氣笑了,“你們住店吃飯跟我要什麼錢?再說這錢是店里的,要是出了差錯我自己得補虧空,你們又不是我的老子也不是我的孩子,我花得著嗎?”
“你……”
二夫人氣急,蘇師亮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給不給錢?”
“不給,”賬房先生斷然拒絕,“你們趕緊走!哪里來的兩個瘋子進來就要錢,要都是這樣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趕緊滾,不滾就報官!”
“你敢!”蘇師亮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賬房先生絲毫不懼,“在韋霞鎮還沒有敢在我們店里鬧事,他娘的訛詐到我們頭上來了。來人,把這倆神經病打出去!”
旁邊的伙計們早都忍不了了,拿上棍棒就往外轟。
蘇師亮和二夫人就是表面橫,一見動真格的就慫了,立馬轉眼往外跑,去找老夫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