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說話了。
張朝的臉上有幾分失望之色,他身后的一個弟兄道:“大哥,沒事,我們可以利用他們,悄悄上山。”
“對,”張朝點頭,“只能這樣了。”
老修八卦之心又起,“你們為什麼非要上山?他們和你們有什麼解不開的仇疙瘩?”
張朝嘆了口氣,“我們并非是什麼游俠,我們是浙督府的府兵。”
“浙督府?”蘇南衣微詫。
浙督府的督統吳泯舟,曾是閔國公麾下的大將,因為在邊關立下不少功勞,又得閔國公力薦,五年前從邊關調入浙州,升任浙督府督統。
吳泯舟為人非常豪爽,在軍中的聲望頗高,名聲也不錯,在他治下幾年來,浙督一帶原本盛行的水匪被掃蕩一空,百姓安居,無不稱贊。
可浙州距離此處數百里之遙,這些人怎麼會走到這里來?
若說是別人的事,蘇南衣不想管,但如果是吳泯舟,她還真不能袖手旁觀。
原因很簡單,她的師兄在閔國公帳下做醫官,和吳泯舟的私交非常不錯,而且吳泯舟還曾經救過她父親的命。
多年前若非吳泯舟為她父親擋下一刀,她父親恐怕就得死 在戰場上。
蘇南衣 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天意,她不想管都不成。
“既然是吳督統府里的府兵,又怎麼會到這里來?找這些山匪有何事?”
聽到提到吳督統,張朝的眼睛微亮,“公子知道我們吳督統?”
“嗯,聽說過,吳督統聲名遠播,我們有所耳聞。”
張朝嘆了口氣,“我們吳督統有兩位公子,大公子如今在軍中效力,小公子年方八歲,聰明過人,督統很是疼愛。
可就在半個月前,小公子突然失蹤了,督統四處尋找,得到線索,是一伙山匪所為,督統把府兵分成好幾路,我們是其中一路,多日前我們歷經波折才尋到這里。”
還真是夠波折的,看這幾個人的裝束就能看出來。
蘇南衣看一眼陸思源,想問他的意見,陸思源的意思很清楚,聽她的。
至于老修,那就更別說了,眼睛放光放得都快著火了。
蘇南衣略一點頭,“好吧,既然遇上了,我們就助你們一臂之力,這樣吧……”
她轉頭看到前方有個小樹林,“我們去那里面說,在道上多有不便。”
張朝點頭答應,幾個人趕著馬車,押著那些小山匪進了小樹林。
小樹林里涼風陣陣,那幾個小山匪都要嚇尿了,以為自己離死不遠,被押到這里就是為了弄死他們。
小頭領雙腿一軟跪下,“大俠,老神仙,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頭一次干這事兒,家里收成不好,這才被迫上山當了土匪,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呀……”
老修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還有七十歲的老母親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小頭領愣了一下,“沒,沒有啊。”
蘇南衣忍不住道:“行了,都閉嘴,讓你們說話的時候再說,但必須要說實話,懂嗎?”
小頭領用力點頭。
蘇南衣對張朝拱拱手,“張大哥,你來問吧。”
張朝上前一步,揪住小頭領的脖領子,“你想死還是想活?”
“我想活,當然想活!”
“好,”張朝目光一閃。
第三百五十一章 那幾個人很不對勁
張朝問起話來,還挺專業的。
幾句話嚇唬下來就把小頭領知道的都問了出來。
什麼山上有多少人,有幾個當家,有沒有其它的上下山的小路等等。
蘇南衣還在考慮,要怎麼讓這些人乖乖聽話,喂個毒藥以性命相挾最是保險。
她還沒來得及說,張朝手起刀落,竟然直接把那幾個人給砍了。
蘇南衣一愣,倒不是因為憐惜這幾個小山匪的命運,他們本來就欲置自己于死地,只不過是……沒有想到張朝這麼干脆利索。
張朝拱了拱手,“三位,多謝你們幫助,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山上,幾位一起吧。”
老修看著一地的尸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蘇南衣遞了個眼色。
“小老兒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老修愁眉苦臉,“還得趕著馬車,實在不便,既然諸位也得到了消息,不如就此分手?”
蘇南衣點頭,“是啊,方才是怕他們不肯說實話,現在都說清了,我們也就不跟著添亂了,再說我們這東西多,也不方便上山。”
張朝幾人對視一眼,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來,“那好吧,我們也不強求,這是督統府的令牌,幾位可以帶上,若是路上有什麼難事,大可以拿出來,看看管不管用。”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老修嘴里說著,雙手接過令牌,“多謝,多謝。”
張朝抱著刀再次拱了拱手,告了辭,帶著他的兄弟們離去。
他們一走,小樹林子里又安靜了不少。
老修看了看地上的尸首,“這些怎麼辦?”
蘇南衣略一思索,“化了吧。”
陸思源道:“這幾個人似乎并不像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
老修把那塊令牌拿在手里摩挲,“但這令牌不像是假的。”
蘇南衣接過看了看,她雖沒見過浙督府的令牌,但 見過同類的,這些令牌的材料都是一樣,不過是造型和花紋各異。
這種材料和鐵差不多,都掌控在朝廷手中,私人不允許買賣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