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咬牙道:“好,本官現在就去,親自去!”
夏染想了想,“李大人,我隨你去!”
老修還坐在那里,像是睡著了。
云景有點擔心,“老修,你怎麼樣?”
老修擺擺手,沒有力氣說話。
蘇南衣輕聲道:“讓他休息一會兒吧,破這種陣法需要花費巨大的心力精力。”
云景看著那面的尸骨,痛惜道:“那我們能做點什麼?”
蘇南衣看到那些小格子里,除了尸骨之外,好像還有黃色的紙。
“景兒,你拿過一張紙來看看。”
云景走過去撿起一張,上面是用朱砂寫的生辰八字。
蘇南衣嘆了口氣,“拿上這些,一會兒交給李大人,這就能讓那些丟失孩子的父母來認,看是不是自家孩子,而后送去寺廟中超渡。”
云景點點頭,“好。”
三人一同下去,看著那些小小的尸骨,心情都異常沉重。
……
就在金光破除了血符咒時,盧家宅中的一處院落。
一個年輕男人從夢中驚坐而起,他捂著胸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一雙漆黑的眼睛染上血色,轉頭看向深色夜空的某個方向。
隱寺的陣……破了?!
鐵明康掙扎著下了地,摸出藥瓶吞了兩粒藥,剛把心口的痛緩解了一點,忽然聽到輕輕的腳步聲響。
他瞇著眼睛,像一頭在夜色中盤踞的毒蛇。
那聲音在窗下停住,隨即一支小小的竹筒捅破窗紙,淡淡的煙霧彌漫。
鐵明康冷笑一聲,抽出腰間寶劍,一劍刺過去。
哧,噗!
鮮血噴濺在窗紙上,宛如盛開的妖艷花朵,那人連聲也沒吭,身子軟綿綿的倒下去,竹筒落了地,骨碌碌滾到一邊。
鐵明康開門出去,借著月光瞧了瞧,嗯,認識,是盧家的管家。
他手中劍光一閃,直接把人頭剁下來提在手中。
隱寺的陣已破,盧家也就沒有再留著的必要,為避免給他招來禍患,必須要斬草除根!
鐵明康大步往外走,老夫人院中的燈火還亮著,她的兒子盧大善人也在。
“母親,我已派了管家前去,一會兒就會有消息。”
老夫人心里并不安生,“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母親放心,那藥極為強勁,是我出門做生意時必帶的,不知成過多少回事了,不會出岔子的,定叫那小子暈睡到明天中午!”
“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走這一步。”老夫人假惺惺的說道。
“兒子不要他的命,已經 算是他的福氣和造化了!母親不必如此,我已經命人把重要的東西都收拾好,等我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一切就可重新開始。”
老夫人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母子倆話音未落,突然一樣突然被扔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才停下,血腥氣頓時彌漫開來。
老夫人愣住,手里的佛珠也差點掉落。
盧大善人低頭定睛一瞧,就看到管家那張熟悉的臉,只是此時滿臉血污,眼珠子也不會動。
“啊!”他嚇了一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是……”
他話沒說完,月光下一人提劍而來, 聲音陰冷似鬼,“盧大善人,你打算要到哪里去呀?”
盧大善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臉色蒼白,嘴唇不斷的哆嗦,“我……我哪也不去 。”
老夫人也說道:“是啊,我們母子正在商量,貴客臨門,要怎麼好好招待才是。”
鐵明康長劍一指管家的人頭,挑眉看向盧大善人。
“這,這是誤會,這家伙心存不正,我早就發現了,他貪圖那張仙方,欲對公子你行不軌之事,公子殺得好!就算你不殺他,我也留不得他了!”
盧大善人結結巴巴,咬牙切齒,說得跟真事兒一樣。
但這些顯能不能騙過鐵明康。
原來在獨門寨出事之后,鐵明康就有了舍棄盧家的想法,這次可以說是徹底動了殺機。
老夫人趕緊道:“正是,公子有所不知,這事兒我們……”
她沒說完,忽然感覺天旋地轉,目光以詭異的角度掠過屋頂和桌椅,最后……
她看到自己的身子還坐在原處,手里還握著那串佛珠。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沒有看到鐵明康出劍啊,怎麼自己就人頭落地了呢?
盧大善人看到這一幕,魂都要飛出天外,張大嘴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他老娘的頭,他老娘的尸身……無一不給他巨大的沖擊。
鐵明康面無表情,偏頭看向他。
他全身都在發軟,身子往下一滑,跪在地上,嘴唇一個勁兒的哆嗦,卻說不出一個字。
鐵明康連個解釋都沒有,一句話都沒說完,劍一揮,人頭滾落。
盧家所有人,鐵明康一個也沒有放過,殺完最后一個,他拎著滴血的劍,從后門躍出,消失在夜色中。
守在后門處的夏染的手下,立即迎上前來,鐵明康沒想到還有埋伏,而且身手不俗,絕不是盧家的人。
鐵明康眼中怒氣爆漲,“是你們破了我的陣?”
對方不答,揮刀便砍。
鐵明康之前因為蘇南衣的蠱毒被解而遭反噬,元氣大傷,還沒有好利索,現在又被陣法反噬,再遇見強敵,他就有些招架不住。
打了幾個回合,被一刀砍在右肩膀,疼得他臉色一白,手里的劍差點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