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這麼俊俏的公子,卻總讓人感覺到殺氣,一股子寒意從心底升起。
小二哥吞了口唾沫,又去叫蘇南衣的門,陸思源攔下他,“我來叫,你別打擾她。”
小二哥訕訕的收回手,“成,您來叫,不過,請快……”
“知道了。”陸思源微微皺眉,打斷他的話。
小二哥一見他這表情,立即不敢多說了,溜著邊去叫老修的門。
老修打著哈欠出來,一聽說什麼官府,立即睡意全無,“官府?為什麼要調查我們?欺負我們是外地人?我可告訴你們,老子什麼場面沒有見過,闖蕩江湖數十年,還沒有怕誰呢!”
小二哥都快哭了,“哪敢欺負您吶,客官,這也是官府的意思,小的哪敢?不只是您,客棧的人都得去,您……趕緊收拾收拾,小的還得去叫別人……”
他說完,快步跑了。
老修和陸思源對視一眼,看看左右無人,悄悄過來小聲道:“你說是和昨天晚上的事兒有關嗎?”
陸思源點頭。
老修不以為然,哧笑了一聲,“官府能查出什麼來?就這乍乍呼呼的勁兒,還指著能查到什麼?別說沒有什麼兇手,就算是有,也早跑了。對吧?”
陸思源睥了他一眼,“你那些東西都藏好了嗎?”
“……”老修摸摸鼻子,“瞧不起我?笑話,那些東西我怎麼可能把他們藏在身邊呢?放心吧,我早都 安置好了,等到出城再拿出來。”
陸思源抿著嘴唇,輕輕拍了拍蘇南衣的房門。
蘇南衣也醒來了,換了套衣裳,在里面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走吧,我們下去瞧瞧。”
她不慌不忙,跟沒事人一樣,老修在她背后豎了豎大拇指。
厲害。
陸思源目光掃過來,老修立即撇了撇嘴,老實了。
廳堂中已經有不少人,但誰都沒敢說話,畢竟誰也不愿意和官府對著干,挑釁官府,那純粹就是找死。
本來還以為只是些衙役捕快什麼的,最多就是一個縣令,沒想到,來的人都穿著軍士服,手里舉著刀槍,寒光閃閃。
難怪廳堂中的人都如此老實,光是這些刀槍就足以讓他們膽寒了。
蘇南衣目光一掠,看到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
他身上穿著披風,披風做得十分考究,上面的花紋暗圖繡得極為精致。
他身材很瘦,手里舉著酒杯,指尖微白,手指細長,正瞇著眼睛喝酒。
蘇南衣他們到了廳堂,陸續又從樓上下來幾位。
客棧掌柜走到那位年輕公子面前,微笑道:“三爺,人都到齊了。”
被稱為三爺的年輕公子這才轉過頭來,手里仍舊捏著酒杯,目光淡淡轉向眾人,看到陸思源和蘇南衣的時候,眉梢微挑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緩緩開口,聲音嘶啞,“人都到了?”
“正是,都在這里了。”
“嗯,那我就說說,昨天晚上,在我的管轄范圍之內,發生一件事兒,有處宅子著了火,雖然沒有燒著其它的住戶,但火勢兇猛,里面的人也死了,這事兒可挺惡劣,得好好查查。”
客棧掌柜立即道:“是,是,您說要怎麼怎麼查?小的一定配合。”
“昨天晚上誰出過門,站出來吧。”
有幾個猶豫一下,最終還是站了出來。
老修站在原地沒動,開玩笑,他才不會主動站出去呢。
年輕公子卻不看那些站出去的人,只盯著沒站出去的人看,“把你們的腳抬起來,讓本將軍瞧瞧你們的靴底。”
蘇南衣心頭微跳,再看向這個年輕公子的時候,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
她忽然想起來,在呂嬌娘住的那所宅子周圍,好像土質和別處的不太一樣,不過,昨天晚上一心只想追蹤,并沒有太過在意。
現在一想,才明白其中的玄機。
不過,這也沒什麼,她今天早上已經換過了靴子。
至于陸思源,他有潔癖,別說靴子,就連昨天那身衣裳,也因被被呂嬌娘碰過,早就一起扔掉了。
她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老修,嗯,很好,老修也換了靴子。
年輕公子的目光淡淡一掃,抿了一口酒,又自己斟了一盅,緩緩說道:“來人。”
兩側的軍士上前,“將軍!”
“去樓上,到他們的客房去搜一搜,看有沒有換下來的舊靴子。”
“是!”
蘇南衣心頭“咯噔”一下,這個男人真精啊!
她的房間里不但有靴子,還有那個異族女人,這下要怎麼好?
老修也有點緊張,他的舊靴子也沒扔,開玩笑,他的衣裳都是來之前在京城新置辦的,那雙靴子也是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才穿上的,也不算舊。
他怎麼舍得扔?總得節儉過日子不是?
他飛快看了蘇南衣一眼,蘇南衣示意他別慌,不到最后一刻,先別動。
那些軍士邁步上樓,廳堂中已經有人開始著急。
“大人,”其中人一人道,“小的已經在店中住了十來天,換洗的衣裳和靴子有好幾套,這……小人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呀!”
“是啊,大人,我們昨天晚上沒有出去,店家可以作證呀。”
客棧掌柜勉強笑笑,“三爺,您看……”
“本將軍還沒說什麼呢,急什麼?”年輕公子緩緩飲了一口酒,紅唇沾上酒液,更添幾分艷麗,也襯著他的臉愈發顯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