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能夠在任務失敗以后干脆的赴死,一定是死士,并非是尋常的侍衛。
能養得起死士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黑衣人的手上,左右手都有繭子。
沉默半晌,“這是一個常年握弓弩的人,而且非常精于此道。”
老修納悶,“那他為什麼不用最擅長的兵器來殺人呢?”
“問得好。”
蘇南衣把劍還給陸思源,“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是他輕敵了,他以為以他的身手殺個人是很簡單的事;第二,就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或者說,有不想讓他暴露身份。”
云景眉頭緊鎖,眼底光芒幽深,“那這個家伙一定是有來歷的,看他的兵器如何?”
他說著撿起黑衣人用的刀,詫異道:“你們看。”
眾人就著光線一瞧,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標記。
督統府的標記。
蘇南衣挑了挑眉,“那得了,這下有主了,明天找吳沉安來問問。”
老修摸著胡子,“這不對吧?明顯就是栽贓啊,都不用自己最擅長的兵器了,偏偏就用個帶標記的?”
“是啊,是栽贓呀,”蘇南衣拎著刀,“吳沉安被栽贓了,他不更應該好好查查,比咱們更清楚,栽贓他的人是誰嗎?難不成,咱們自己去查?讓他歇著?”
老修瞇著眼睛,嘴里“嘖嘖”了兩聲,“奸詐。”
云景哼道:“那你自己去查,三天之內查清。”
“別,”老修立即慫了,“我的錯,行了吧?我的錯。哎,我這是在哪兒了?怎麼出來了?糟糕糟糕,夢游癥又犯了。”
“……”眾人。
蘇南衣忍住笑,“好啦,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人來了,大家好好休息。”
后半夜果然就很安靜,一直到天亮。
早早吃過早膳,蘇南衣就讓夏染找人請了吳沉安來。
吳沉安剛到府門口,忙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顧上休息,一聽說是蘇南衣和云景找他,立即頂著兩個黑眼圈就來了。
蘇南衣一見他這憔悴的模樣,莫名有點想笑。
“少將軍辛苦了。”
吳沉安苦笑,“是下官的錯,否則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端,更提不上什麼辛不辛苦。”
云景把那把刀拿過來,“又發生件事,少將軍,恐怕你還得有得忙。”
吳沉安現在就怕來事兒,越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他一見那把刀,就有點不明所以,接過去瞧了瞧,“這是督統府的刀,不在王爺的意思是……”
云景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昨天晚上有人來行刺,拿的就是這把刀。”
吳沉安手一抖,刀差點掉到地上,臉上驚愕又恐懼,眼一下子瞪大。
他緩了半晌,這才回神,“這……王爺,此事與督統府絕對無關,這一定陷害!”
云景臉色微沉,目光涼涼,“那是何人要栽贓于你呢?又為什麼栽贓?你可想過?”
吳沉安聽云景這語氣,應該還是對他有點信任的,把心神穩了穩,擰眉緩緩道:“督統府樹大招風,或許,是有人想借著最近的亂勁兒,想要混水摸魚也說不定,又或者是霍遠銘的擁護者?”
“誰是霍遠銘的擁護者,少將軍心里可有數?你說你是被陷害的,總得拿出一些證據來才對,少將軍說是不是?”
吳沉安吸了口氣,聲音有些發沉,“王爺說得極是。”
蘇南衣看著他布滿愁云的臉,心說這吳家父子最近也是夠倒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少將軍,你可有大致的方向?”
吳沉安苦笑著搖頭,“實不相瞞,下官并沒有,霍遠銘就和啞巴一樣,什麼也不肯說。”
“你可以查一下,”蘇南衣給了他一個提示,“有哪些人曾經和番邦外族有來往。”
吳沉安怔了怔,番邦外族?這個信息量可太大了,而且還有可能引發大禍。
他老爹是一城之主,手里又握有兵權,本來就應該謹慎小心,以免讓新皇猜忌,如果要是再有什麼番邦外族,那還得了?
若是皇帝有心,說他們家存了謀反之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個,吳沉安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少將軍先別慌,暗中查一查便是,霍遠銘狼子野心,但他個人的實力并不足以與督統府相抗衡。
既然如此,他又為何孤注一擲,要這麼干呢?
那些擁護者又為什麼要放棄明顯占優勢的督統府而選擇他呢?少將軍有沒有想過?”
吳沉安的呼吸越發急促,心頭如被壓了巨石,他拱了拱手,“下官立即去查!”
這事兒可比什麼花街的事嚴重多了。
他立即轉身離開,匆忙回府。
他必須要和父親商量一下。
蘇南衣看向夏染,夏染立即會意,點點頭也離開了。
早在前幾天,趁著吳家亂套的時候,夏染就安插了人手進去。
蘇南衣并不完全相信吳家父子,畢竟那些忠肝義膽,那些戰場熱血,都是以前的事情。
已經過了太久,久得足以讓人在一片安逸中生出不該有的念頭來。
吳沉安迅速回府,馬不停蹄的來到書房。
吳泯舟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已經好了很多,不再需要輪椅。
看到他匆忙進來,臉色也不太對勁,心頭莫名一緊,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這對父子想得太多了
吳沉安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把見云景和蘇南衣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