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不是多想這些的時候,不過只是一瞬間的思緒。
老修緩過幾口氣,低聲對陸思源道:“他應該也是身不由已,最可恨的是那個發出摧毀令的人,他現在應該是在和指令對抗。”
陸思源看了老修一眼,老修面露難色,咬牙道:“具體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不是尋常人。”
多廢話。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陸思源冷冷收回目光,盯著馭木者的目光銳利不減,無論如何,要想傷害蘇南衣,他就絕不會留情。
正在僵持,外面響起夏染的叫喊 聲。
“老修,老修!你在哪兒呢?快出來!小爺有急事找你,生死攸關的大事。”
蘇南衣想制止他進來,現在情況不明,不能都陷在這里。
但夏染的腿兒飛快,幾下就進了院子。
馭木者正在緩緩收回枝蔓,聽到他的聲音轉頭去看,一瞬間枝蔓又再次暴漲。
夏染瞳孔猛然放大,“我天!這怎麼也這樣了?”
蘇南衣比馭木者更快一步,揮劍到夏染的近前,枝蔓被砍落,擦著夏染的喉嚨掉落。
夏染驚得出了一身汗。
陸思源和云景幾乎同時到到了蘇南衣的身前,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老修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夏染,你看見什麼了?”
夏染從震驚中回神,“我……”
他剛開口,遠處傳來轟隆一聲響,院門被人推開……不,是撞開,連門扇都撞下來了。
地上被激起一片塵土,塵土飛揚中,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走來。
一個更大的馭木者!
這個馭木者比之前那個大了一圈兒,也沒有穿著斗篷,眾人都看到了那張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臉。
其實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像是在樹干上掛了半張面皮。
一半已經變成了樹皮的樣子,只剩下另一半,和另一只渾濁卻兇狠的眼睛。
他像一棵行走的大樹,枝蔓茂密,呼呼帶著風聲,像鐵鞭子揮過,能把人的皮肉都掃下去。
蘇南衣眸子猛縮,果然有另一個!
原來那個就已經很難對付,這個的戰斗力明顯高于剛才那個,雙面夾擊,他們恐怕難以招架。
她不禁苦笑,難不成還會命喪在這里?
老修也白了臉色,吞了口吐沫,忍不住罵出一句臟話,“我草!”
陸思源扭頭看了看他,老修吐了口氣,微微搖頭。
陸思源的眸光暗了暗。
他沉默半晌,對蘇南衣道:“南衣,稍后我掩護你,你快點離開這里。”
他目光看著云景,“你和她一起走吧。”
云景手握住蘇南衣的手,雖然一時無法理解陸思源這背后的意思,但他還是懂陸思源的犧牲,“那你呢?你不走嗎?”
陸思源緊握著劍柄,別開目光,“云景,好好待她。”
蘇南衣瞳孔巨震,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思源已經揮劍沖了出去!
老修一跺腳,急得大叫,“思源!”
大馭木者低吼一聲,手臂上的枝蔓暴漲,迅速抽向奔來的陸思源。
陸思源劍光揮灑,似點點星辰散開。
墨鐸王子大驚,“這是……陸思源!”
蘇南衣又怎麼會不認識,這是陸思源壓箱底的劍招,星光變。
殺機無限,卻也傷人傷己。
蘇南衣想喊陸思源一聲,但喉嚨像被扼住,她眼睛發紅,看著那道身影悲從中來。
云景緊緊護著她,另一只握手的劍也在微微顫抖。
大馭者的低吼 聲像悶雷聲聲傳來,擊中在場的人心,陸思源自身都像變成了一道劍光,他擊大馭木者的心臟。
他知道,馭木者的致命命門就在此處。
無數枝蔓掉落,又瘋狂長出,如同狂蛇卷向陸思源,那種力道和速度,讓人毫不懷疑,可以把他瞬間絞碎。
就在這剎那之間,原來的那個馭木者突然動了!
他笨拙但迅速的沖向大馭木者,用紅色的枝蔓纏往陸思源,包裹住往回一帶!
陸思源無力再和他纏斗,只能盡力擲出手中的劍。
大馭木者也沒料到眼前的情況,微怔了一下,就在這一怔之間,劍,刺中了他!
他低吼嘶嚎,仰天長嘯,似無比痛楚。
與此同時,陸思源被輕輕放下,小馭木者一頭撞向發狂的大馭木者。
眾人不明所以,但此時最重要的是陸思源。
陸思源渾身都是被割破 傷口,鮮血染透了衣裳。
蘇南衣迅速讓他吃了解毒和止血 藥, 聲音焦急似被火灼傷過,“思源,你怎麼樣?思源……”
老修雙手緊握,看看半昏迷的陸思源,又看看小馭木者,一咬牙從破布袋里摸出一瓶藥水,冒著危險的灑向小馭木者。
小馭木者正在與大馭木者斗,眼看就要不支,突然被老修從身后來了這麼一下,似乎僵愣了一下。
老修大喝一聲,“通!”
小馭木者發出一聲尖嘯,渾身的枝蔓變得更紅,每一片都像滴著血。
他的戰斗力也在瞬間被加強,迅速出招,直逼大馭木者。
大馭木者被陸思源的劍擊中,本就受了重傷,那股怒氣過去,再面對這樣強有力的對手,明顯有些招架不住。
他節節敗退,但小馭木者并不放過他,不斷嘶吼 著發出攻擊。
不過片刻,大馭木者被擊得倒退到墻邊,轟然往后一倒,連院墻也塌了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