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表現的謙遜,其實上內心里誰他都瞧不起。
蘇南衣輕笑一聲,“杜二爺,驚肯定是驚著我們了,當時杜公子和杜小姐那是想要我們的命啊!要不是我們走運,遇見的是大當家,這要換成別人,我們早就去見閻王了,哪還能受您的禮?”
老修也哼了一聲,“誰說不是,說起來這可算是殺身之仇了,杜老爺你鞠個躬就算完事了?你的腰未免也太金貴了!”
杜單忠臉上笑容僵住,“看來這其中的誤會……”
“不是誤會,”陸思源也罕見的開了口,“他們就是想殺我們,二當家能作證。”
要說這里面最恨杜家兄妹的人是誰,那就得是二當家。
二當家被他們騙得團團轉,親自帶人下了山不說,還把老修他們罵了一退,他每次回想起來都后悔得要死。
一聽到陸思源這話,他立即上前,“沒錯,就是,我可以作證,杜公子可是說盡了壞話,不殺他們不足以平憤怒的那種。”
杜單忠心里這個罵,罵自己的兒子女兒,也罵蘇南衣和老修,還罵二當家的蠢。
他干笑兩聲,“是,是他們不懂事,得罪了諸位,諸位說,有什麼能讓在下效勞的,在下愿意效犬馬之勞,絕不推辭。”
老修看了蘇南衣一眼,蘇南衣微微點頭。
老修明白,這是蘇南衣把話語權交給他了,頓時來了幾分精神。
清清嗓子走上前,打量著杜單忠,“杜老爺,想道歉,是吧?”
杜單忠點點頭。
“道歉嘛,就得拿出什麼來?誠意啊!你說幾句好話,鞠個躬,就算完事了?不能吧?世界上可沒這麼簡單的事。”
杜單忠的眼皮微微跳了跳,“那您說,要怎麼樣才有誠意?”
“怎麼著,也得讓你那幾個不成事的孩子親自來說一聲吧?別的能替,這道歉可不能替。”
杜單忠也想見到兒子女兒,但這事兒他說了不算,還沒等他看向周玉虎,周玉虎已然命人去把杜青川兄妹三人帶來。
杜青川兄妹這次受罪可受大發了,他們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罪。
尤其是杜青月,從小就跟泡在蜜罐里差不多,本來就覺得這次在路上已經算是很苦,哪想到最后落到土匪窩里。
吃也沒得吃,水也沒得喝,破牢里就稻草,還有老鼠什麼的,她都要瘋了。
從開始的吼叫到后來嗓子啞,都快脫力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得死在這里的時候,突然來了人,要把他們帶走。
杜青川也有些迷糊,瞬間又有些清醒,“要帶我們f……去哪?是不是要殺了我們?”
杜青月和杜青蓮一聽這話又哭了。
嘍啰兵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麼好哭的?誰說要殺你們了?”
“那是要帶我們去哪?”
“去前廳,你們家里來人了!”
這句話就像太陽,突然照到了在陰冷黑溝里的三人,簡直不敢相信。
三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前廳走,一路上想打聽點情況,但嘍啰兵根本不再理會他們,連話都懶得說。
杜單忠看著踉蹌著進來的子女,簡直都不敢認。
他瞪大眼睛,眼前這三個跟乞丐差不多的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女?
杜青川可是英俊少年郎,為當地多少女子暗暗傾慕;杜青月就更不必提了,沐浴用的牛乳都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杜青蓮略微好些,但也是過慣了奢華生活的。
這……
三人一見來的是他們的父親,齊唰唰流出淚來。
“父親……”
“父親……您總算來了,女兒都快活不了了……”
三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杜青月咬牙切齒,覺得見著父親就有了靠山,抓住杜單忠的袖子看著蘇南衣他們恨聲道:“父親!就是他們!他們害得我們如此狼狽不堪,父親……女兒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罪,您要為我作主啊……”
杜單忠:“……”
蘇南衣似笑非笑的睥來,眼神中的寒意說明一切。
老修則是哼了一聲,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杜老爺,聽見沒有?杜小姐可沒覺得自己做,還在口口聲聲指責我們,要讓你教訓我們呢!”
杜單忠咬牙,一把揪下女兒抓著他袖子的手,“夠了!胡說什麼?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受些教訓也是應該,還在胡說什麼?”
杜青蓮腦子轉得快,急忙道:“父親教訓得是,是我們的錯,我們愿意接受懲罰,聽父親的話。”
杜青月仍舊不服,“姐姐,你怎的如此膽小怕事?如今父親都來了,你……”
杜青蓮臉都黑了,“你少說兩句吧!”
“我為什麼……”
“閉嘴!”杜單忠也忍無可忍,“月兒,為父真是把你慣壞了,等回家之后,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不許出院子一步!”
“父親……”
杜青川在一旁沉默著,也早看清了眼前的情勢,他心里也明白,父親這次來,不可能是堂而皇之,理直氣壯的來要人,而是來服軟的。
杜青川閉了閉眼,跪在杜單忠面前,沉聲道:“父親,是兒子不懂事!兒子一時糊涂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惹得大當家不痛快,差點傷及故人,一切都是兒子的錯,兒子愿意承受一切責罰!”
杜單忠慢慢吐了口氣,好在,兒子的智商沒丟。
他眼神暗含贊許,父子倆一對視,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