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當天晚上就走了,”吉烈咬了咬牙,“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我還追來著,想看看是誰,結果被他襲擊了,我還受了傷,要不是阿爹替我求情,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那人這麼厲害嗎?”墨鐸納悶,“你可是金虎部的勇士。”
吉烈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個?你究竟是什麼人?”
蘇南衣道:“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你阿爹在哪里?”
吉烈紅了眼睛,雙手緊握,聲音痛苦得發抖,“我阿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我無法面對他。”
他這話里似乎有別的隱情,頓時引起了蘇南衣他們的注意。
“什麼叫和以前不一樣了?”
吉烈雙手緊握,“他……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阿爹了,我不認識他,他,就像,就像……”
“就像什麼?”
“就像一頭野獸,天吶,太可怕了……”
吉烈伸手捂住了眼睛,嘴唇都在發顫。
蘇南衣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的一閃。
變成了野獸?難道說……
是和當初的吳泯舟一樣的癥狀?
要喝血?
陸思源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他低聲道:“他現在人在哪?”
“應該是在花園子那邊,那邊僻靜,他前陣子搬到那邊去住了,還命人嚴密把守。”
越是這樣,就越是欲蓋彌彰。
蘇南衣盯著吉烈,“走,你帶我們過去!”
第五百零三章 你真舍得死嗎?
寒風獵獵,花園子里一片漆黑。
偶爾慘淡的月光冒出云層,投下一點幽暗的光,又迅速被云遮住。
吉烈走在最前面,脖子上還架著墨鐸的刀。
有他在,一路過來民沒有看到什麼防衛,大概是他繞了近路,遠遠聽到有巡邏隊的聲音,他也迅速躲避,并沒有試圖要叫人的意思。
蘇南衣跟在他身后,目光一直注視著他。
坐著的時候沒覺得,現在站起來,發現吉烈的身高比墨鐸要矮一些,人也瘦一些。
他的頭發有些自然的彎曲,束了個皮繩在腦后。
手里也沒有什麼兵器,對架在脖子上的刀,也沒有什麼畏懼。
穿過一道月亮門,他停住腳步,“就是這里了。”
屋子里還點著燈,隱約有低低的聲響,那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有點像吼聲。
吉烈喉結滑動,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我不想進去,你們自己進去吧。聽這聲音,他似乎……又犯病了。”
蘇南衣聽著里面的動靜,表面不動聲色,“那個神秘人呢?沒有給你父親什麼解藥嗎?”
“他?我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否則的話,我阿爹也不會這樣,他大多是晚上犯,白天的時候又和正常人一樣,但凡是知道的,都已經……”
已經被處死了。
“我不進去,我也不會跑,跑我也沒有地方去,我只想求你們一件事。”
吉烈面含痛色,眼神都是濃烈的悲傷。
“什麼事?”墨鐸忍不住問。
吉烈看著他,“告訴我,墨鐸的下落,我要去見他,我要向他贖罪。”
墨鐸眸色深深,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蘇南衣上前,“吉烈,你現在沒得選,你能做的,就是配合我們,至于其它的,得看我們獲得的東西是否有價值。”
陸思源低聲道:“你看著他,我們倆進去。”
蘇南衣知道,他是怕里面有什麼危險。
略一思索,蘇南衣并沒有同意,她雖然不知道吉烈是真心還是假意,但覺得把他帶在身邊更為穩妥些。
“不必,我們都進去,”蘇南衣偏頭看著吉烈,“再怎麼著那也是你的阿爹,什麼樣兒也得見見不是?走吧,少說廢話。”
陸思源上前開了門,手里的劍光閃動,透出殺機。
屋子里一團漆黑,也沒有放著什麼擺設,只在角落里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鎖著一個人。
沒錯,是鎖著。
他低著頭,頭發披散,聽到門響的那一刻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猩紅,像是猛獸的眼,死死盯住了獵物。
他低吼著咆哮,突然起身,身上的鎖鏈嘩啦一聲響,在黑夜里猶為刺耳。
吉烈踉蹌著進來,臉色慘白。
墨鐸也認出,這的確就是格日奪。
這樣的變化讓他震驚,眼中迅速閃過驚駭。
“阿爹……”
吉烈顫抖著叫了一聲,格日奪卻根本沒有理會他,站起來如同猛獸一般撲向他們,但很快就又被身上的鐵鎖鏈拉回去。
屋子里滿是血腥氣,角落里的墻上有新的、舊的血,干涸的,未干涸的,層層疊加在一起。
由此可見,格日奪在這里不是一天兩天了。
吉烈手指顫抖,眼淚滾滾,“阿爹……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晚上就會變成這樣?阿爹……”
吉烈咬著嘴唇,眼睛瞪得老大,“到底是誰把我阿爹害成這樣?他一定是怕自己晚上闖禍,引發全城動蕩,這才把自己鎖在這里,他……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這樣,白天都會好好的。”
墨鐸臉色陰沉,盯著格日奪,不管他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總之,他是叛徒,這一點不能否認。
格日奪現在毫無理智可言,不停的暴走,不停的撲,眼睛赤紅,嘴里滴落著口水,表情兇狠似猛獸,恨不能把他們幾個都撕碎,吞下去連骨頭都不剩。
吉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阿爹,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兒子!你不認識我了嗎?阿爹……”
墨鐸握著刀柄,看向蘇南衣,蘇南衣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