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二掌柜,有些麻煩,和身手沒有什麼關系。”
二掌柜愣了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溫掌柜掩唇笑了笑,“大家照辦就是,喬妝成蒙林人的模樣,我們現在都閉店,難保會有人趁機想出氣,打擊我們。”
大家一想也對,紛紛點頭答應。
吃罷酒席,眾人都開始換妝,這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難。
常年在外經商,之前都是跟著商隊經歷過各種艱難危險,簡單的易容,是最基本的方法。
蘇南衣和陸思源一隊,溫掌柜把其它人都分成三隊,前后分批混入奇蘭舍。
奇蘭舍門前早已經人滿為患,里面早早坐滿了人,無一虛席,后面來的只能堵在門外,門前的小廣場也掛起比平時多好幾倍的燈籠,亮如白晝。
廣場也全是人,都踮著腳往里看。
里面已經響起絲竹之聲,還有人在跳舞,場面一開就是爆點。
蘇南衣和陸思源擠在人群里,陸思源手臂擋在她身前,不讓別人碰到她。
蘇南衣喝了一點酒,也有點興奮,不時的尖叫,配和著叫好。
她的臉微微泛紅,艷若桃花,眼睛里映著頭頂上的燈火,似被點亮的星辰。
陸思源看著她,似乎周圍的一切喧囂都和他們無關,只有被護在臂彎里的她,才是最珍貴的。
忽然前面樂聲急促,姑娘們的舞姿也跟著快起來,叫好聲一片。
人群涌動,蘇南衣站立不穩往后一仰,陸思源穩穩的扶住了她。
她倒在他懷里,抬眼看他,陸思源的眼睛漆黑如墨,似幽深的潭水。
蘇南衣眼睛晶亮,似倒映在他的潭水中。
“思源,”蘇南衣叫了他一聲,這聲音很快被四周的熱鬧淹沒。
陸思源卻聽得清楚,心仿佛都炸出一朵煙花。
“嗯,”他輕聲回答。
蘇南衣揪著他的衣襟,慢慢站直,“你看看,有沒有漂亮的?”
她帶著壞笑,湊到陸思源耳邊,小聲嘀咕,“你要是有看上的,就……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的氣息帶著她的香氣,還有淡淡的酒香,噴著陸思源的耳邊。
陸思源感覺自己像是要醉了,但她的話卻讓他更加清醒。
他的目光更深,“你醉了。”
蘇南衣一擺手,“胡說,我才沒有!我怎麼可能醉?那麼一點點酒。”
陸思源緊繃著嘴唇沒有說話,心里滋味復雜。
正在說著,前面樂聲停了,老鴇子大聲喊道:“好,多謝諸位今天能夠來捧場,那麼下面呢,即將開始我們的花魁大選!”
“好!”
“好!”
“快開始吧!”
人聲鼎沸。
老鴇子清清嗓子,大聲喊道:“那麼,我就先說一下規矩。這次花魁大選,不只是要選出花魁,還會根據誰出的錢多少,來選定誰能和花魁一夜良宵!”
一聽說這個,眾人更加激動。
“這個不用我說,大家也能猜到了,我們會選出前三位出錢最多的人,然后根據才學,再收我們花魁來決定由誰當選。”
底下有人不太滿意,“怎麼?我們還得被選擇嗎?”
老鴇子笑容不改,“這位大爺說得好,按說呢,我們是沒有挑選客人的資格的,不過嘛……”
她說到這里,帕子捂住嘴輕輕一笑,“各位大爺別急,稍后呢,看到我們今天的姑娘,您吶,就知道這錢花的值不值,由不由得我們選了。”
聽她這麼一說,眾人又被勾起了好奇心,心里癢癢的。
蘇南衣暗自稱贊,這個老鴇子可是個高手,做這種生意講究的就是八面玲瓏,誰也不能得罪,什麼人都能哄得住,過得了招。
“那麼,接下來呢,大家的位子就得重新來排一排了,首先,進入廳堂的,要交一兩銀子。”
嘩!
眾人嘩然。
這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要進去還得先出錢的。
一時間有人高興有人不滿。
高興的是不缺錢卻因為來晚而被攔在門外的人,不滿的是那些舍不得出這一兩銀子,又早早到了里面占到位子的人。
亂糟糟的,說什麼的都有。
老鴇子這會兒倒是鎮定,在臺子上笑瞇瞇的看著,不交錢,不動位子,她就不開始。
一旁的帳房先生早拿著筆等候,旁邊還放著個竹簍,用來裝銀子。
外面的人一聽有機會,早不樂意等了,有人高喊,“我交銀子!”
說著就往里擠,有人一出頭,其它的人也跟著嚷嚷要交銀子。
那些不樂意交的,嘴里罵罵咧咧,但也沒有辦法。
一兩銀子,對于有錢人來說,的確不算什麼,畢竟在這種地方,砸個萬八千兩銀子包個姑娘的有的是。
但對于尋常人家來說,這可是一家子人指著過日子的。
那些沒錢的就是想進來過過眼癮,聞個香味兒什麼的,出這一兩銀子也肉疼。
但規矩就是規矩,還有無數人附和,他們也只能認了。
蘇南衣對陸思源道:“思源,我們也去交錢吧。”
陸思源不想,但看著蘇南衣的眼神,又沒法拒絕。
“好。”
他護著她往里擠,很快到近前交了銀子,又找了個不錯的位置。
能看到臺上,又不怎麼起眼,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蘇南衣目光一掠,看到溫掌柜幾個人也進來了。
很快,屋里屋外的人來了個大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