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駭然,無法確定蘇南衣是怎麼知道她在撒謊。
蘇南衣也不隱瞞,干脆的把話給她表明,“你說什麼?你們都是窮人出身,可是你的舉止動作,平時的做派,說話的語氣腔調,這些東西豈是三五年就能夠學得會的?這是養在骨子里的!”
“還有,你們用來打探消息,這些都是中原人慣用的伎倆,隨便娶個妾,就能夠打聽到主人的消息?你們究竟是有多能耐,對自己如此的有信心?
先不說你們能不能過得了當家主母那一關,就算是能過,能讓主人跟你們說些機密的要事,這也是極不容易的事情,你居然說得輕描淡寫,嫁進去就能夠打聽到消息?你拿這話騙誰呢?”
婷蘭心中大驚,她沒有想到,蘇南衣一個蒙林人,居然對中原的事情如此清楚。
蘇南衣低頭看著她,“怎麼樣?腦子清楚了嗎?如果這點疼痛還不能讓你腦子清楚,那我不介意來點更厲害的。”
聽婷蘭快速的喘著氣,急聲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如果我說了我也活不了!”
蘇南衣微微挑眉,“怎麼個意思?”
婷蘭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你以為我們的身體里只有那一個毒藥包嗎?實不相瞞,自從我們從小被帶回去馴養,那個時候起,我們這些人的身體里,就被種了各種不同的蠱,只要我們不聽主人的號令,那后果就是極為慘烈的。
那個毒藥包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們能夠速死,不至于受折磨。除了敵人給我們的折磨,還有身體里的蠱,如果得不到壓制,那我們只會死得更慘。”
她的臉色泛白,語氣絕望,眼底透出深深的悲涼,倒不像是說假話。
蘇南衣問道:“你被種了什麼蠱?”
婷蘭搖搖頭,“我并不知道,我們每個人都不清楚自己種的究竟是什麼蠱,如果私底下詢問,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我們只需要每個月從主子那里領取壓制蠱的藥,就沒有問題,可如果誰要是背叛了……”
她的語氣沉下去,后面的沒有再說,只苦笑了一下,“所以,我不能說。”
蘇南衣沉默了半晌,也沒有再逼迫,她知道婷蘭說的是真的,如果再逼迫,婷蘭也不會說。
即便是說了,只怕如果她身體里的蠱發生什麼異動,對方也會很快值得消息,那婷蘭這顆棋子也就算是廢了。
她可沒想著讓婷蘭這麼快就廢,還想著讓她反水,去幫著打探消息。
迅速的思慮了一下,蘇南衣出去叫了老修進來。
在這方面老修算得上是行家里手。
婷蘭依舊躺在地上,周身是血,還有那個被挑出來的毒藥包,這些氣味混在一起實在不怎麼好聞,但是她絲毫動彈不了,也只能忍著。
再次聽到腳步聲響,看著出現在視線里的人,她再次驚訝,接著又迅速明白過來。
原來老修和蘇南衣是一伙的。
老修笑瞇瞇的看著她,“對不住啊。夫人,你昨天威脅我的話,我可沒有跟少城主說,所以呢,你那些熏香也就不起作用了,所以今天晚上又勞煩你再來一趟。”
他這話說的連諷刺帶譏笑,就跟耳光似的,啪啪打在婷蘭的臉上,婷蘭心中惱火,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緊抿著嘴唇不吭聲。
老也不介意,伸手給她把了把脈,又看了看瞳孔。
蘇南衣把剛才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就說她的身體里被種了蠱毒,看看老修有沒有什麼辦法試探出來。
老修并不以為然,不假思索的說:“這個其實不是難事兒,只要讓狐清幫忙就行。”
蘇南衣喜出望外,“狐清還有這本事?”
老修哼笑了一聲,“你對你自己的大寶貝兒也太不了解了。那是當然了,狐清可是百毒之王,但凡是有毒的東西,它都能夠克制住,何況只是小小的蠱毒。
這種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只不過是陰毒了一些。以此來控制人的心神,或者身體,對于狐清來說,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兒。”
蘇南衣看了一眼地上的婷蘭,婷蘭心中巨駭,她沒有想到,主子引以為傲的控制他們的方法,竟然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
這老道當真不是招搖撞騙的,看來是真的有些本事!
她有些懊惱之前,真是瞎了眼,小看了這個老家伙。
老修看著她眼中懊喪的眼神,短促笑了一聲,“你也不必憤恨,也沒有必要好奇老夫是什麼人,實話告訴你,老夫的確不是老道,但是對付你們這點三腳貓的伎倆,那是綽綽有余。你給老城主種的情蠱。不就是想著控制他的心神,讓他聽你的話,最終父子反目,拿下這峪城關嗎?”
婷蘭震驚地看著老修和蘇南衣,深吸了幾口氣,“你們……你的意思,是老城主根本就沒有病危?!”
老修得意洋洋,“那是當然,有我出馬,老城主怎麼可能病危?他的情蠱毒已解,只要醒來就和正常人一般無二,你已經不能再控制他了。
而且,我在他的體內給他加了藥以后,所有的蠱毒都會對他避而遠之,這也算是他因禍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