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去人的尸首還有嗎?”
里正搖了搖頭,“沒有了,因為怕傳染已經抬出去了。”
話剛說到這里就聽到一陣哭聲,里正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的痛色,蘇南衣問道:“你家里是不是也有人被感染了?
”
里正點了點頭,捂著臉哭泣,“是我那七歲的小孫孫。”
蘇南衣當機立斷,“走,帶我過去看看。”
她沒讓其他的人跟著,只叫了老修,兩個人一起去里正小孫子的房間。
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挺可愛,但是現在臉色發黃,滿臉的淚痕嘴唇都咬破了,正在啼哭不止。
他的母親是個年輕的婦人,正在柔聲撫慰,但是絲毫不見成效。
里正一邊流淚一邊說:“剛剛哭的睡著了,這才安定了一會兒,現在又鬧騰起來了,這日子可究竟要怎麼過呀?神明啊,如果我做錯了什麼,請盡管懲罰我吧!”
蘇南衣握住小孩子的手,把了把脈,眉頭就是一皺。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夜探山神廟
老里正把蘇南衣他們都看成了救命的神明,一見她的眉頭皺起來,臉也跟著變成了苦瓜,心揪成一團。
“大夫,究竟怎麼樣?我的小孫孫能不能治得好?”
年輕的母親二話不說跪下就叩頭,蘇南衣急忙把她扶起來,老修也跟著上前看了幾眼,確定不是什麼陰邪之術。
蘇南衣放下小孩子的手,拿出一粒藥丸來交給年輕的母親,“把這個藥丸用溫水化開,給孩子灌下去。”
對方千恩萬謝的接了,迅速按照蘇南衣說的去辦,一杯溫熱的藥水下肚,孩子頓時不哭了,蒼白的小臉上又露出笑容。
老里正喜出望外,老淚縱橫,拉著全家跪下就叩頭。
蘇南衣扶起他們,對小孩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里正抹著眼淚說:“他是最小的孩子,排行在三,還沒有起正式的大名,就叫小三郎。”
“小三郎,”蘇南衣笑了笑,摸著他的頭頂,“很可愛的名字,那你愿意跟我說說,你是因為什麼生的病嗎?”
小三郎眨巴著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蘇南衣蹲下身子和他平視,“那你跟我說說,你生病之前都去過哪里,跟誰一起玩兒了,見過什麼人,好好想想,不著急。”
小三郎忽閃著大眼睛,仔細想了一下,“我平時跟隔壁的二黑哥哥玩兒,我們那天……”
他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老里正,后面的話沒敢再說。
蘇南衣看看老里正,老里正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你是不是又去那個湖里摸魚了?”
小三郎咬著嘴唇不吭聲,蘇南衣示意老里正先別發火,輕聲安慰小三郎,“你好好說,我跟你爺爺說,讓他不生你的氣,也不罰你。”
小三郎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說話算數”
老里正無奈的嘆口氣,“你好好說吧,我不生氣,也不罰你。”
得到了肯定,小三郎也松了口氣,說話也活潑起來,“那天我們的確是去湖里摸魚了,湖面上凍了冰,二黑哥力氣很大,把上面砸開了一個 小洞。本來冰面上有其他的洞,但是,有人不讓我們靠近,二黑哥就悄悄的自己挖了一個洞,我們摸上來兩條魚呢,一人吃了一條就回家了,后來就開始肚肚痛。”
蘇南衣敏銳的抓到他話里的關鍵點,“你說湖面上還有其他的洞?”
“對呀,有好幾個呢,好多人都去那邊抓魚。不過,我們小,沒有人帶我們玩兒,他們又不讓我們靠近,所以我們就只能自己抓了。”
蘇南衣轉頭問里正,“他說的二黑哥,被傳染了嗎?”
老里正連連點頭,“對。二黑是我們鄰居的孩子,自小失去了父親,孤兒寡母十分可憐,不知道您……”
蘇南衣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跟著老里正去二黑家,一進門就聽到低低的哭泣聲。
二黑的母親看上去十分蒼老,可見歲日子過得很是艱辛。
老里正簡單的說明來意,她也是千恩萬謝,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南衣的身上。
蘇南衣給二黑看了一下,他的情況比小三郎還要略微輕一些,但畢竟也只是十來歲的孩子,痛的死去活來。
蘇南衣又讓他吃了一粒藥丸,很快癥狀緩解,二黑的母親又是磕頭又是道謝。
蘇南衣問了小二黑當天的情況,他和小三郎說的差不多,蘇南衣又問:“那你想一想,當天在湖里捕魚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得了疫癥?有沒有沒有不得病的?”
二黑仔細想了一下,說出了幾個名字,老里正一邊兒聽了,一邊摸著胡子想,最后肯定的說:“這些人都得了疫癥。”
蘇南衣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但她沒有明說,回到老里正的家,才把自己的判斷對其他人說了。
“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疫癥,就是中毒。問題應該就在那個湖里。為什麼先得疫癥的是這些孩子?因為他們貪嘴或者是中間被誰引誘也說不定,去湖里摸魚,剛開始的時候不敢回家,怕挨罵,就在外面偷偷把魚吃了,然后回家就發病。
還有的大一點的孩子摸了魚吃不完,拿回家來,父母也因此得病,誰能會想到魚中會有毒?只怕他們平時春夏的時候也會在湖里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