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蘇南衣所擔心的,她點了點頭,“那思源,你留下來,照看著這邊的情況好嗎?我們三個一起過去,去的人也不宜太多,以免容易暴露。”
陸思源看看云景,其實心里并不太放心,可是他沒有辦法說出口,“那你們自己小心一些,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我和老修留在這邊,你們不用擔心。”
蘇南衣和他說定,陸思源轉身出房間去找老修。
夏染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三個人聚在一起靜靜的等著。
沒過多久就隱約聽到有馬蹄聲響,夏染冷笑一聲,“行了,咱們出發吧。”
他們三個沒走門,直接從后窗躍出,跳入后院中,躍上墻頭,看到一匹馬駛出了客棧,馬上的人伏在馬背上,看身形正是季掌柜。
三人在后面緊緊跟著那匹馬跑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穿過了好幾條街道,看著地形蘇南衣辨認出,這正是去夏府的路。
果然,沒過多久,就到了一座府門前,門上還有蘇南衣筆留下的淡香暗號。
季掌柜翻身下了馬,叫開門,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
三人順著院墻悄悄躍了過去,站在高處,看著季掌柜一路的走向一個院中。
那院子里燈火通明,他們三個各自找了方位站定,沒過多久,就看到屋中也亮起了燈,季掌柜進了屋,窗戶上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夏染打了一聲呼哨,三個人一起躍到后房坡上,打開一片瓦,往屋里看。
屋里的兩個人,一個是季掌柜,另外一個是一個中年男子。
看到這個男人,夏染的臉上有幾分疑惑,這個人并不是預料中的堂弟,夏昇。
蘇南衣對這個夏昇也有幾分印象,雖然說那時候大家都還年少,這幾年沒見,難免會改變了模樣,但是這個人改變的也未免太多了,一看就不是。
她也有點納悶,轉頭看了看夏染。
夏染輕輕搖了搖頭,三個人摒棄凝神,都仔細往屋里看,就見季掌柜手捧著肚子,一臉的難受。
“主子,我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不知道怎麼回事難受的緊。”
那人讓他伸出手腕來,給他把了把脈,臉色頓時一變,“你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季掌柜回想了一下,“大約就是晚飯過后。”
“那你晚飯是在哪里吃的?都吃了些什麼?”
季掌柜也察覺到不對,臉色變了變,想了想說:“晚飯就是在客棧里吃的,不過……”
他略一猶豫,對方追問道:“不過什麼?快說!”
“不過,在吃飯之前喝了兩杯酒,是和京城里來的人一起喝的。”
那人頓時一拍桌子,“遭了!你來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蹤你?”
季掌柜的也有些緊張,舌頭有些打結,“沒,沒有吧?”
那人在屋子里踱了幾步,“那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中毒呢?你還是太大意了,不該就這樣莽撞的過來。今天回去之后,那個人可問了你什麼,你都說了些什麼?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跟我講清楚,一個字也不許漏。”
季掌柜的不敢怠慢,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包括夏染是怎麼說的,是從哪里來的,都問了他什麼,一個字也不錯的告訴了對方。
對方眉頭緊緊皺著,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的樣子,“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他長得什麼樣子?你跟我形容一下。”
“長得挺俊俏也很氣派,看著不像是一般人,但是我沒有見過東家,不知道東家長得什麼樣,也不能確定,不過他說他不是,我看他拿出來的信物也不像是東家用的那種,就是普通的管事的用的那些。主子,您是不是太緊張了?”
男人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夏家的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以為夏染年紀輕輕的就能掌管這麼大的生意。難道他僅僅是因為姓夏嗎?這個人有自己的手段,心思極其難猜。
這樣吧,你先回去,什麼都不要做,他不是說只是路過嗎?看看他什麼時候走,如果他要是長時間不走,那一定就是覺察了什麼,如果三兩天之內就走了,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總之,不要主動的和他起沖突,凡事順著他來明白嗎?”
季掌柜的連連點頭,那人給了他兩粒藥丸,讓他吃了,讓他趕緊回去。
季掌柜的吞下藥丸,轉身離開。
男人獨自坐在桌子前,沉默的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從他的身形和相貌無論哪方面來說,都不會是夏昇,既然不是,夏染也就不想再停留,和蘇南衣遞了個眼神,三個人先后離開。
他們剛剛一走,剛才他們停留過的地方,又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穿著夜行衣,如同鬼魅一般,臉上蒙著黑色的布,一雙眸子漆黑閃亮,在夜色中,猶如一只潛伏的猛獸。
他盯著蘇南衣他們離開的方向半晌,然后輕輕飄落在院中,聲息皆無,他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進了屋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頭來看著他,似乎并沒有什麼意外。
兩人目光對視,男人輕輕開口,“怎麼?他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