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腳步,一動不動沉默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那道蒼老的聲音道:“進來!”
他邁步上了樓梯,剛一進屋,老者便問道:“情況如何了,可還順利嗎?”
他沉默了片刻,“并不順利,被他們破解了。”
話音剛落,一杯茶盞狠狠的摔在他的腳邊。
他絲毫沒有動彈,看著碎裂開的茶杯,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老者的聲音夾雜著怒氣,每個字都像淬了火,“沒有成功?!居然又沒有成功!你究竟是怎麼做事的?”
“他們似是早有防備,而且軍中似乎有高人。”
“有高人!什麼樣的高人?難道說,這麼長時間的布局就白做了嗎?你究竟還想不想回到部落里去,還想不想和大夏抗衡!居然連這麼一點事情都做不好!幾次三番,你想一想,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做成了哪件事?”
屋子里陷入詭異的安靜,只剩下老者呼哧喘氣的聲音。
他扶著床頭,身體微微顫抖,就像是一片即將枯萎飄零的葉子,脆弱不堪,仿佛一碰就會碎成粉。
“別的先不管,給我找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來,我要補一下元氣。你最好做的隱秘些,不要把人引到這里來,否則的話,后果如何你當會知道。”
“是,我現在就去。”
他轉身退出茅屋,站在院門外,向四周看了看。
這里雖然隱秘,但也少有人來。
要想抓人,必須得到鄉村里去,距離最近的就是一處小山村。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年輕貌美的女子。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陽光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在地上形成斑斑的影子。
他心里暗自懊惱,森然的殺機從眼底緩緩升起,這種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云景和蘇南衣!都是因為他們屢屢壞他的好事!
否則的話,他現在還在京都,做他逍遙自在的李公子!大計也早已得成,豈會像現在一樣如同一只喪家之犬四處奔逃?
他心底憤恨,正在往前走,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微響。
他停住腳步,低聲吼道:“是誰?出來!”
一個黑衣人從樹后閃身出來,沉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你干什麼?”
“那個傀儡已經死了,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辦,必須要盡快再找一個,否則的話,我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
“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的,一切等消息吧!我現在就出去給你找。”
他說完,大步的消失在森林中。
黑人站在遠處看著蒼茫的原野,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抬手擋了擋,摸到面罩下面的臉,手指微微顫了顫,又輕輕放了回去。
夏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等我精神好了之后,我還要和你再戰一次,以雪今日之恨!新賬舊賬一起算。
墨鐸在啟程之前,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飛鴿傳書的形式告訴了蘇南衣,并在信中鄭重地向她道了謝。
要不是她及時通知,未雨綢繆,派了幾個道長過來,恐怕這件事情還真的不能善了,大軍必將受到重創,不僅會出現傷亡,更可怕的是會動搖軍心,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
蘇南衣收到飛鴿傳信的時候,看到里面的內容也是嚇了一跳,好在事情完美解決,她總算可以長出一口氣。
把這件事情和大家一說,眾人也是有點后怕,不禁捏了一把汗。
老修點點頭說:“我那幾個朋友可不是吃素的,有他們在,應該會解決大部分的問題。經過昨天晚上的試探,我想對方一時也不會那麼快出手,只希望能夠一路順利到達,趕緊把仗打完,這事兒也就算是了結了。”
蘇南衣也是這麼想,眾人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嚴密注意各方的動向,好在并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也算是風平浪靜,有驚無險。
蒙林國的城池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一馬平川的大路,因為他們多是草原牧族,搬到城池中生活時間并不長,慢慢被中原化,也是沒有多少年的歷史,所以建的比較大的城池也就那麼幾座。
蘇南衣看著地圖,明天大家就可以抵達牧城了。
牧城是猛林國都的護心鏡,到達國都也是指日可待。
蘇南衣翻看著墨鐸給他的資料,牧城的城主首野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是度拙的心腹,今年三十七八歲,人高馬大,使的兵器是一對銅錘,十分勇猛。
據說他一年四季,每一天都要去操練場上練兵,從不間斷,而且,寒冬臘月都不穿皮袍棉袍,有時候甚至光著膀子,身上的肌肉十分扎實,傷口也有很多,在軍中的威望也挺高。
因為牧城是距離國都最近的城市,也是最后一道屏障,所以這里的兵馬并不少。
由這些資料上來看,牧城的城主首野可是一塊硬骨頭。
遠遠的看到牧城的影子,一座巍峨的大城樹立在大路上。
城門前聚集了不少的人,正在挨個的進行檢查。
老修放慢了馬車的速度,低聲對大家說道:“好像不太妙,這是在檢查什麼?”
蘇南衣掀起車簾往外看,“應該是聽到了風聲,墨鐸的大軍開拔,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即便是再隱秘,那麼多的人呢,總歸會有幾個細作,而且度拙也是防備著他,肯定注意著他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