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抿著嘴唇沒再多說,但是眉眼間并沒有看出什麼尊敬來。
蘇南衣覺得那位小姐也挺有意思,明明知道面前的是什麼人,是誰的夫人,可依舊膽敢如此挑釁,縱容自己的丫鬟幾次三番頂撞,這可不是一般的膽氣。
之前那兩位老者可是說了,在這城鎮中除了達桑就是都尉最大。
那身為他的夫人又怎麼會受這種氣?
這個年輕的小姐究竟是何人?
蘇南衣正在想著,云景悄悄說:“娘子,你瞧!那不是夏染嗎?”
蘇南衣往樓梯上一看,果然在樓梯口看到夏染正在和首飾樓的一個中年男人說的什麼。
那個男人連連點頭,隨后快步走向了樓梯,一邊走一邊沖著這邊拱了拱手,滿臉堆笑,“兩位兩位貴客,兩位貴客,請息怒,這件事情是本店照顧不周,沒有辦好,還請兩位貴客稍安勿躁。”
都尉夫人握著帕子的手微微松了松,“掌柜的,您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那邊兒解決這個問題,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蘇南衣借著這個機會,手指微微一彈,一道勁風直奔樓梯口。
正在那里側身躲避著的夏染猛然發現,立即眸光冷厲地往這邊看來,第一眼看到蘇南衣和云景在簾子后,他臉色微微一變,然后也裝作若無其事地輕步下了樓梯,趁人不備進了休息室。
三個人湊在一起,云景迅速的把之前他們的發現和夏染說了一遍。
夏染一聽就瞪大了眼睛,“照你們這麼說,這位都尉夫人還是至關重要的了?”
“至少我們可以在她身上下下功夫,看有沒有什麼發現,另外,我覺得那個小姐也挺有意思的,敢和她叫板。”
蘇南衣一說完,夏染立即當機立斷,他對外面的一名小伙計招了招手,伙計快步跑進來,“你有什麼吩咐?”
夏染拿起桌上的紙筆,迅速寫了一張字條交給他,“你把這個給掌柜的,他一看便知。”
小伙計急忙拿著紙條出去。
此時外面掌柜的還在調停都尉夫人和那位小姐之間的事情。
“夫人,這件事情的確如伙計所言,我們曾經派人去過三趟,沒有見到您本人,聽您親口說了一句,也是我們的疏忽,但這套首飾的確被阮小姐先付錢定下了。”
他剛說到這里,那位拿著紙條的小伙計湊過來把紙條交給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掌柜的低頭看了看字條,臉上波瀾不驚,轉頭看了看柜臺里面的伙計說:“把這套首飾給阮小姐包起來。”
那位阮小姐微微挑了挑眉梢,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那就多謝掌柜的了。”
掌柜的拱了拱手,“阮小姐客氣,還應該感謝您到我們店里來照顧生意才是。”
東西很快包好,小伙計遞給了丫鬟,丫鬟抬著下巴,瞪了那個穿翠色衣裙的丫鬟,哼了一聲,扶著他們家小姐得意洋洋的走了。
剛走沒幾步,阮小姐就停下腳步,對都尉夫人道:“還請夫人見諒,莫要怪罪我不知禮數,沒有禮讓夫人,實在是因為我喜歡這副頭面,另外,主要的原因是覺得這套頭面過于華麗,年輕的人佩戴更好一些,希望夫人能夠買到適合自己的,心儀的首飾。”
都尉夫人身邊的丫鬟氣的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們。
夫人若有似無的笑了笑,也沒有搭話,任由阮小姐就那麼走了。
她偏頭看著掌柜,一雙眼睛黑沉沉的,掌柜的笑了笑說:“夫人,您請借一步說話。”
其他看熱鬧的人件事情結束了,也都買了東西各自離去,至于他們背后怎麼說,那就不得而知了。
都尉夫人面色難看,倒也沒有發怒。
“掌柜的不想做本夫人的生意,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
掌柜的一笑,對那邊的賬房先生招了招手,“遞給他一把鑰匙,你去把我放在倉庫箱子里的那個盒子拿出來。”
賬房先生平時在鋪子里算是尊貴的那一類人,并不負責招呼客人。
現在由他親自去取,還是去倉庫,明顯這樣東西就是不同尋常。
都尉夫人冷眼旁觀,倒多了幾分耐性。
掌柜的請她在椅子上坐下,又命人奉了茶。
沒過多久,賬房先生雙手捧著一個盒子來了。
單看這個盒子,古香古色,四角還包了金,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鑲嵌了不少的珠翠寶石,連那把小鎖都是金的。
掌柜的接過盒子,親手把上面的小鎖打開,又把上面的那一層紅布掀了起來,輕輕的往都尉夫人面前一推。
“夫人,您瞧這套首飾如何?”
里面是一套玉石的頭面,不只是頭上戴的釵镮,連耳環項鏈都一一俱全。
這套首飾是用整塊的玉石雕琢而成,先不說玉石本身晶瑩通透,就是這雕工也是精美絕倫。
上面沒有一塊其他種類的寶石,鑲嵌的都是拇指大的東珠,珠色晶瑩圓潤,光澤誘人,沒有半點瑕疵,就是這上面的珠子拿下來去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