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抹上毒藥,只不過這兩天阮薇薇沒有好好的養傷,又總是生氣,表情猙獰,傷口總是剛剛整好又裂開,的確是比較麻煩。
見蘇南衣盯著她的臉看,阮微微慌亂地又開始捂自己的臉,她怨恨又有些嫉妒,今天來的這幾個人個個都俊俏,襯著她就像一直上躥下跳的小丑,她恨卻又無計可施,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不公平的事偏偏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阮微微很想斥責蘇南衣幾句,但是她現在不敢。
剛剛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蘇南衣語氣冷淡,“你這臉上的傷想治好嗎?”
阮微微愣了愣,轉頭飛快看了她一——勉強壓制住聲音里的恨意,“當然想。但是很多大夫都說沒治。”
蘇南衣低聲笑了笑,“如果我和其他的大夫一樣,你父親也就不必請我來了。”
阮薇薇聽這話又轉過頭去,看她眼睛里閃過一絲希望的光。
蘇南衣點點頭,“沒錯,我能給你治好,但是我有條件。”
阮微微咬了咬嘴唇,手指有些顫抖,“什麼條件?”
蘇南衣偏頭,看了看被思格蘭扶起來的那個老婆婆。
“她是什麼人?”
阮微微還沒有說話,周子雄在一旁說:“她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當初跟著我一起到這里來的。”
蘇南衣瞬間懂了,原來這位老婆婆是周子雄的人,而非阮微微的母親留給她的,難怪會下這種死手。
“給這位老婆婆道個歉吧。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對一個老人家下如此重的手。”
站在臺階下的呂嬤嬤渾身一顫,抬頭看向蘇南衣。
阮微微也震驚地看著她,“讓我給一個婆子道歉?她本來就是下賤……”
話還沒有說完,周子雄狠狠一個眼光瞪過來,“你還好意思說!呂嬤嬤始終是府里老人,對你也是一心一意,從來沒有對你不敬。我早就過,如果你不愿意用她,我就放她出府去,給她一處宅子,讓她去養老,這麼多年的辛苦也值得了,可是你……”
蘇南衣冷聲打斷了周子雄,這個家伙!還在這里假裝什麼慈善家呢!
如果是他真的有把這些奴仆下人放在心上,也不會縱容阮微微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看看這滿院的丫鬟婆子,臉上有幾個不帶傷的。
雖然說這種事情層出不窮,在一些心思很爛的主子眼里,奴婢就是花錢買來的,和一個物件畜生沒有什麼區別!
但總歸都是人命。
既然遇見了,蘇南衣就不能不多說兩句。
“你到底道不道歉?如果不道歉,那你的傷我就不治了。”
阮微微用力咬了咬嘴唇,“你能保證把我的臉治好嗎?”
蘇南衣短促地了一聲,“不能。”
阮微微差點被氣死!這麼多要求,還要求她給一個下賤的老婆子道歉,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說不能。
“那你說……”
蘇南衣不耐煩地說:“這就是我的其中一個要求,如果你能做到,那我就開始給你治療,別的話就少說,如果你現在不答應,那我干脆連治也不治,你就沒有被治好的希望,你自己選吧。”
她說的干脆直接,沒有半點兒迂回。
阮微微就感覺像被兩把刀子狠狠的插了過來,捅的她不能呼吸,滿腔的屈辱讓她透不過氣,可是——沼好傷的希望實在是太誘人了,她不能放棄。
她醞釀了半晌,冷冰冰的低聲說道:“對不起!”
她這話說的極其敷衍,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呂嬤嬤一個。
別說蘇南衣,連思格蘭都接受不了,“你……這算是什麼狗屁的道歉?!在這兒糊弄誰呢?覺得我們好騙是吧?”
呂嬤嬤低聲抽泣著說:“算了!算了,不要說了,我也不想讓小姐給我道歉……”
“你們聽見沒有?是她自己說不用的,難不成她一個婆子說不用道歉,我這個做主人的還上趕著嗎?!”
蘇南衣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不理會阮微微,轉頭看向周子雄,“周老爺,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按照你剛才說的,給這位婆婆買一處宅子,不必太大,足夠她養老即可,你可愿意?”
周子雄噎了一口氣,心里這個恨,暗罵自己的這個女兒,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乖乖的道歉不就好了,哪里扯得出來什麼買宅子的事情?現在好了,他也被架了起來,這可怎麼辦?
買宅子,就算是買小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如果便宜了這個老婆子!
他這口氣如何出得來?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現在答應了蘇南衣也無妨,等到阮微微的臉治好了,嫁了過去,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再把這呂婆子趕走也不遲……
幾乎是轉眼之間,周子雄就打好了算盤,“行!行啊,沒問題。”
蘇南衣點點頭,“那就把呂嬤嬤的賣身契拿出來吧,然后派人去官府給她消了奴籍,宅子過到她的名下,由官府公正過,加蓋公文,這些應該不難吧?”
周子雄倒抽了一口氣,仿佛看到剛才打的那些如意算盤,瞬間都消散于無形。
蘇南衣那雙眼睛漆黑明亮,像是一下子就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周子雄左右為難,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