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樓下,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還有甲胄摩擦的聲音。
在茶館二樓的思格蘭和夏染也瞧見了。
“夏染哥哥,你快看,這些軍士是什麼人?好威風啊!”
夏染探頭往下面一瞧,“他們啊,他們就是護衛營,也就是死了的多萊的老爹掌管的勢力。”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有兵權有什麼了不起?
思格蘭所說不錯,的確算是大熱鬧了。
護衛營圍住青樓,還是頭一遭。
為首的人騎著馬,這匹馬高大壯碩,蹄子都有碗口大小,毛色閃亮,踩在青石磚上,咔咔作響。
馬背上的人身材魁梧,頭發和胡子都是褐色,絡腮胡子有幾分狂野,一雙眼睛又圓又大,現在眼睛里滿是火氣。
他身上穿著薄甲,腰間掛著彎刀,兩者相碰,發出鏘然聲響。
四周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多說什麼,他翻身下馬,快步到了近前。
看到那幾個官差,二話不說,直接揮手,馬鞭抽過去,正打在官爺的手臂上。
“啪!”
“嘶!”官差不敢大聲叫喊,只能痛得嘶了口氣。
他們紛綏放手,多萊的尸首又放在地上。
烈霍看著地上的尸首,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眼白充滿血絲,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嘴唇顫抖,低聲吼道:“這是誰干的?誰干的!多萊,我是爹爹,是誰害了你!”
可無論他怎麼喊,他的兒子都不會再給他回應了。
烈霍雙目充血,面目猙獰,看向四周的人,每個被他盯住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大氣也不敢出。
“究竟是誰!”
隨著他一聲暴喝,他甩出手里的鞭子,鞭子擊在一旁的樓梯上,樓梯應聲而裂。
“啪”的一聲,木屑飛濺。
有幾塊木頭飛起,擦傷兩個人的臉,但那兩個人連聲也不敢吭。
老鴇子心疼得要命,但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大人,您……您千萬……”
平時口才了得的老鴇子,現在連句話都說不利索。
烈霍鞭子一甩,纏在她的脖頸間,把她拖到近前,眼睛逼視著她,“說,是誰,是誰害我的兒子!”
老鴇子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來氣,臉都憋紅了,“是……是雷塔公子……”
烈霍的眸子陡然一縮,牙齒咬得咯咯響,“雷塔!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圍觀的人聽著他這殺氣騰騰的話,誰也不敢吭氣,都低著頭,恨不能不存在。
早知道,就不留下來看熱鬧了。
烈霍盯住其中一個官差,怒聲道:“圖木呢?”
“大人他……”官差吞了一口唾沫,“他有事脫不開身,所以讓我們來把多萊少爺的尸首帶回去。”
“放屁!”烈霍怒喝,“他忙?脫不開身?他有什麼事,比我的兒子命喪于此的事情還要大?讓他快點滾過來,否則的話,老子就要打上衙門去!”
官差誰也不敢反駁,雖然他們的大人負責的是城里的治安,但……人家官大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烈霍比圖木大得可不只一級。
“是,是,小的這就去請。”
官差灰溜溜的出來,看到站列在兩邊的軍士,更覺得自己上不了臺面,頭也不回的跑了。
思格蘭在上面看得清楚,小聲對夏染道:“這位可真厲害啊,看他兇得,好像把誰都不放在眼里。”
“烈霍嘛,手握著都城的護衛營,手里有一萬多人,自然是有底氣的,有兵有刀,腰板就硬,不然怎麼兩派的人都想拉攏他呢?”
思格蘭哼了一聲,“我吳爹爹也有兵權,他有什麼了不起?”
夏染啞然失笑,不過想想也對,吳泯舟也是一方總兵,人家可是實打實的封疆大吏,自然要比烈霍還要豪橫一些。
“兒子暴亡,他難免傷心悲痛,人之常情嘛。”
思格蘭思索半晌,“既然養了兒子,就得好好教育,不是有句話叫養不教,父之過嗎?他養了又不教好,自然就要吃虧,這樣的下場,他早該想得到。”
夏染訝然,“你這個小腦瓜倒是清楚,說出的話也在理。”
思格蘭得了夸獎,自然更加得意,“夏染哥哥,你說,要是那個什麼圖木大人來了,會聽烈霍的,把殺人兇手抓起來嗎?”
“這個很難說呀,”夏染倚著窗子,姿態風流,“雷塔也不是一般的人,他的背后可是度拙,他剛才是驚慌失措,一旦冷靜下來,這件事情的走向,也未可知。”
思格蘭不解,“為何?不是已經證據確鑿了嗎?”
夏染語氣幽幽,意味深長,“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黑白也是可以顛倒的,就看掌控的人有沒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能力了。”
……
與此同時,皇宮中的度拙也聽護衛稟報完了此事,心口突突的跳個不停,半晌沒有回神。
良久,他擺擺手,“你先退下。”
“……是。”
護衛退出去,大殿中又安靜下來。
躲在簾子后面的菲拉早已經按捺不住,立即掀起簾子快步走過來,“王爺!您可要救救雷塔啊!他那麼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度拙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沉似水。
菲拉見他不說話,立即跪下,趴在他的腿上,哭得梨花帶雨,“王爺,雷塔就是我的命,他也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啊,您不能不管他呀……”
度拙看著她哭泣的模樣,心里有些發軟,握了握她的手,為她撫去淚珠,“哭什麼,本王也沒有說不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