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木這種做法,在他看來,就是挑釁他的威嚴,讓他臉上無光,他如何能忍?!
云景看著那輛火氣騰騰的馬車,臉上帶著笑,“娘子,這老家伙一定是氣得夠嗆,聽剛才的聲音都劈叉了。”
蘇南衣也笑出聲,“他以為他掌控了局面,沒想到人家反手就把人抓了,虧他還自以為多麼了不起。走啊,看看熱鬧去。”
“好!”
看熱鬧什麼的,云景最樂意了。
圖木在衙門里也很頭疼,坐立不安的,他知道獄判是度拙的人,也知道呈報一遞上去,就得落在度拙手里,雷塔被抓的事兒就瞞不住了。
反正,早晚也是瞞不住。
圖木感覺自己無助弱小又可憐,他就是一個小官兒,卻要受這種為難,兩頭不是人。
他甚至想,等過了這個案子,他要辭官回老家去,放羊什麼的,比較不錯,又不用費腦子。
正愁眉不展,外面衙役跑進來,“大人,王爺來了!”
圖木一驚,該來 總歸還是來了。
他清清嗓子,又正了正頭上的帽子,硬著頭皮迎上去,做好了迎接暴怒的準備。
度拙帶著一身的煞氣闖進來,一臉怒氣,眼睛瞪得老大,跟著了火一樣。
“王爺,您……”
圖木剛一張嘴,度拙抬腿就踢在門上,門扇“哐”得一聲,當時就掉下來半拉,搖搖欲墜。
圖木:“……”
度拙把手里的呈報沖他摔過去,砸在他腳邊,“這是什麼!”
圖木不用看也知道,但他還是低頭看了看,撿起來翻了兩下,假意道:“這是下官遞到獄判那里的呈報啊,王爺,怎麼了?”
怎麼了?!
度拙差點氣暈,他還有臉問怎麼了?!
度拙冷笑一聲,“你可真行啊,還問本王怎麼了!圖木,你是不是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圖木心頭一激凌,他看著度拙近乎發瘋的樣子,也是害怕的,要是度拙真把他殺了,那他……
他吞了一口唾沫,小聲道:“王爺此話……下官就不懂了,下官哪里做得不規矩,惹惱了王爺,還請王爺明示!”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不停作死的傻瓜
度拙見他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由得更加火冒三丈。
真恨不能拿刀把他給砍了。
“圖木,你真是目無本王,是吧?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居然還本王!你有何錯?你說你有何錯!”
圖木“撲通”一聲跪下,反正事已至此,他把心一橫,咬牙垂首道:“王爺,下官實在不知道哪里錯了,青樓殺人案,現在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下官好不容易抓住了罪犯,把案情審問清楚,罪犯親口承認又畫了押,下官按律法做事,依律法辦案,哪里錯了,還請王爺明示!”
度拙腦門上的青筋都迸了起來,他一口一個“罪犯”,就像是一個個耳光打過來。
度拙既覺得臉上無光,又覺得無比刺耳。
他氣得 手指發抖,“你……你……你說誰是罪犯!”
“自然是雷塔了!”
外面傳來一聲冷喝,烈霍大步走了進來,其實他已經到了一會兒了,看到度拙生氣的模樣,他實在覺得很痛快。
他走到圖木面前,伸手把圖木扶起來,“這是做什麼?你又沒有做錯,本官還要謝謝你呢。”
圖木苦著臉,心里“咯噔”一下,我謝謝你好吧?別再真亂胡說八道了,行嗎!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魚,被架在火上烤。
烈霍轉頭看著度拙,“王爺,罪犯是雷塔,您還不知道嗎?那個家伙心腸歹毒,奸詐無比,你肯定也是被他給騙了吧?他現在已經招供了,就是他殺害了我的兒子,此人罪大惡極,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度拙氣得嘴唇都在哆嗦,這個家伙……這個可惡的家伙!明明收了自己的山莊,現在又說這種話!
真是豈有此理!
烈霍冷笑一聲,“我聽說此人自小就是個孤兒,沒爹沒娘,也難怪會如此心性!實在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入得了王爺的眼,王爺身份貴重,竟然聽信這麼個無恥卑鄙,沒有爹娘教養的小人!下官實在疑惑得很吶。”
度拙臉色忽青忽白,心都在突突的跳個不停,感覺只要一張嘴就要跳出來。
“你……”度拙眼前發花,差點暈過去。
圖木也覺得口干舌燥,連吞口唾沫都不敢,生怕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剛才的話,實在是……他連聽都不敢聽啊,烈霍也太剛了!
烈霍把那份呈報拿過來,翻了翻,哼了一聲道:“這件事情與王爺沒什麼關系,下官覺得,為了這麼一個無恥之徒,王爺犯不上氣成這樣,還是早早讓獄判下了批復才是!”
他說完轉身大步離開,連個告辭的話都沒有說。
他一走,圖木又成了承受暴風雨的中心。
“本王要見雷塔!”
這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圖木也不能阻攔,只好硬著頭皮親自在前面帶路。
牢房這種地方,度拙還真沒有來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地方會和他扯上什麼關系。
他走在昏暗潮濕的通道上,感覺有些恍惚。
這里的氣味兒實在難聞,再加上生氣,他幾乎要吐出來。
好不容易走到雷塔的牢房前,他看著滾在稻草堆上的人,簡直不敢認。
雷塔穿著罪囚服,頭發散亂,短短的時間像一下子狼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