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一頭霧水,驚得不知所措。
誰也不知道王妃這是怎麼了。
王妃院子里的那些丫環婆子大氣也不敢喘,誰也不敢發生一點聲音,生怕被打被罵。
“快!快點,把窗子用黑布都蒙上,一絲光也不能放進來!”
巴歷不斷的招呼著丫環婆子們,還叫了幾個貼身小廝過來幫忙。
雖然說外男不進后宅,更何況說是王妃的院子,但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窗子圍住,大白天的屋子時也是黑乎乎的,下人們做事根本都看不見,只能在外屋點了支光線微弱的牛油蠟。
不僅如此,王妃還換了衣裳,一連換了好幾套,都說穿著難受,身上痛,一碰也不能碰,換衣裳就跟要了命一樣。
院子里亂成了一團,一直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堪堪算消停。
但王妃不能坐,更不能躺,除非一動不動,否則一動,和衣裳產生摩擦就痛得不行。
簡直是受盡了折磨。
太醫、大夫都來看過,可誰也說不出這是怎麼了,一點頭緒也沒有。
度拙愁眉苦臉,眉間擰成了疙瘩,他本來還挺高興,大巫醫說他什麼大鵬展翅,他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可還沒高興多久,三小姐就去找了他,說王妃病了。
他本來并沒有太在意,在宮里能有什麼病?再說,病了也不怕,有太醫在嘛,還有那麼多好藥。
可誰能想得到,竟然如此古怪!
這還不算,王妃還質問他,和菲拉是什麼關系,甚至還說,這病就是因菲拉而起。
度拙一下子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想去找菲拉問個清楚,但王妃這邊的情況古怪又嚴重,他實在拖不開身,更何況,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找菲拉,總得找個機會。
無奈之下,只好先把王妃帶回王府。
好容易消停了點,他拖著步子回到書房,坐下松口氣。
巴歷也累得夠嗆,不過,他也沒想著休息,心里還惦記著阿美,這一天不見,實在想得緊。
他匆匆出院子,就要往阿美的院子那邊走。
剛一轉彎,小廝就攔下了他。
“世子爺,您……您還是先別去了。”
巴歷有點莫名其妙,“干什麼?爺要去哪,還用你來說?”
“不是,”小廝低著頭,“您還是去看看世子妃吧!”
巴歷一聽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火撞腦門。
他以為,這小廝是受了世子妃的指使,來當說客了。
“好啊,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虧得爺信任你,你卻當別人 的狗!”
他抬腿踢在小廝身上,小廝被他踢得栽倒在一邊,又爬起來,干脆跪著說:“世子爺,小的哪里敢?小的一日是您的人,就一輩子是您的人,哪里敢做別人的狗?只不過……小的……”
“到底怎麼了,快說!廢什麼話!”巴歷擰著眉,覺得事情有隱情。
小廝這才吞吞吐吐的說:“世子爺,今天世子妃去了阿美姑娘的院子……”
巴歷的眼睛一瞪,“她去作甚?”
“這……小的不知,只知道世子妃沒多久從里面出來,臉色不好,那院子里還……還叫了大夫,二公子讓人守住院子,小的也進不去,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二公子?他怎麼會在那?”巴歷問完,又忽然想到,是了,那個院子本來就是巴朗的,他去也正常。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那院子雖然是巴朗的,可現在是阿美在住,他一個男人去干什麼?
再一想,說什麼大夫去了,他心里就更按捺不住,繼續往阿美那邊走。
小廝見攔不住,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爬起來跟在他身后。
巴歷這一路上都急匆匆的,滿心都是擔憂,亂糟糟的不知道想什麼。
一到院子門口,就見果然有人守著,巴歷心里就越發不痛快。
不想,剛往門口走,守門的人還攔住了他,“世子爺,請您留步。”
巴歷都差點氣笑,“你們干什麼?”
“對不住,世子爺,二公子吩咐……”
話沒說完,巴歷一耳光扇過去,“放屁!你腦子是壞了嗎?還是瘋了!連本世子也敢攔,說什麼二公子,二公子也不敢如此無理!滾開!”
他不管不顧,那些人也根本攔不住他。
他一路進了院子,腳步生風,跨進屋子里,屋里靜悄悄,還飄著藥味兒。
他心里的火更濃,唰一下子掀開珠簾,一眼往床上望去。
就見阿美無聲無息躺在那里,蒼白的小臉一絲血色也無,嘴唇也是蒼白的,嘴角隱約有微紅色,像是未擦干凈的血。
她像一朵嬌弱的花,脆弱無比,似乎一碰就會碎。
而她的床邊,坐著巴朗。
巴朗側臉對著巴歷,目光沒看過來,也只是盯著阿美。
巴歷心尖突突的跳,一方面是為阿美,一方面是為巴朗。
“你為何會在此處!”
他這充滿質問的語氣,讓巴朗心頭更冷,依舊沒有轉過目光來,聲音冷淡道:“大哥不應該先問問阿美的情況嗎?我若是不在,她早被你的世子妃給毒死了!”
巴歷心忽悠一下,像從高處落空,“毒?!世子妃毒的?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巴朗短促笑了一聲,聲音里極盡諷刺,“大哥,你的世子妃這幾年仗著你的勢,干了多少壞事,你知道嗎?你身邊為何沒有側妃?之前你看中的女子,尤其是原本在王府的,怎麼就悄無聲息的不見了?這些你都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