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衣和云景、夏染三人,悄無聲息從帳篷里出來,慢慢靠近托托爾的帳篷,其它的人都留在帳篷里,等待消息。
此時深夜,偶爾有巡邏的衛隊走過,但他們三人都身手敏捷,在暗中藏著,根本沒有人發現。
蘇南衣心中暗暗期待,三小姐這邊別出什麼岔子。
不過,剛才瞧著托托爾看三小姐的眼神,要想平安脫身,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只盼著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云景在她身邊,低聲道:“娘子,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擔心三小姐。”
“應該不會有事,咱們不在這兒嗎?怎麼也會保她平安,”云景手握著劍柄,“能夠悄然解決是最好,如果不能,我們也不怕。”
蘇南衣看著他英氣的眉眼,溫柔的笑笑,“好,景兒說得對,我們不怕。”
云景聽到她的夸贊,又眉開眼笑。
蘇南衣心里暗自感慨,恐怕老王爺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云景會走到蒙林的駐軍中。
世事還真是有趣,真是難料啊。
她忽然想起,或許回去的時候,可以去老王爺犧牲的地方看看,祭拜一下,也算她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兒媳,盡一點點的心吧。
此時的主帥大帳中,哈勒正在看公文,他一貫忙碌,一日也沒有懈怠。
這陣子他也收到了消息,墨鐸率兵逼近都城,度拙說他是要造反,可哈勒覺得,墨鐸不是那樣的人。
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他也曾派過人去都城打聽消息,得到的消息是,老國主生了病,有陣子沒有和百官見過面了。
越是如此,他這心里就越是不安,總覺得不太對勁。
他在這個位置上許多年,也是老國主一手安排,他深知老國主的用意,也知道自己這個位置有多重要。
他必須得做出準確的判斷,不能被蒙蔽了眼睛,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不說,還有可能會危害到老國主,危害到蒙林。
哈勒心亂如麻,忽然有人掀帳簾走了進來,也沒有通報。
他心里不太痛快,擰眉抬眼一瞧。
進來的是個年輕人,身材高大精瘦,氣度不俗。
就著火光,看到對方黑沉晶亮的雙眼,哈勒呆了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一下子站起來,聲音卡在喉嚨里沒叫出聲,直到墨鐸上前幾步,“哈勒叔叔,好久不見!”
哈勒猛然回神,繞過桌案,快步走到墨鐸面前,雙手扶住他,“你……殿下,你怎麼來了?”
墨鐸見到他關切的眼神,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見他不像做假,一直擔憂的心松了一半。
墨鐸語氣鄭重,對哈勒行了個禮,“哈勒叔叔,我是來請求您幫忙的!”
哈勒急忙扶住他,“殿下,不必如此,你……你是想讓我幫你攻進都城?”
墨鐸也不藏著掖著,點點頭,“是的,您說得對,我正是這個意思。”
哈勒讓他坐下,心里快速盤算,“我聽說,老國主病了,你叔父度拙說,你大兵壓境,是想要……”
墨鐸的臉色陰沉,眼睛里寒氣四射,“度拙!他顛倒黑白,差點讓我身死異鄉,若非我有朋友相助,又有神明保佑,恐怕早就死在中原多時!他還毒害我父王,如今,又說是我要弒父,簡直天理難容!”
哈勒聽得心驚肉跳,他還真不知道這些,如果是這樣的話……
墨鐸把令牌和老國主的手書拿出來,雙手交給哈勒,“叔叔,您看,這是我冒險入宮,面見我父王,父王給我的信物,正是因為有這些,我才敢來見您啊!”
哈勒雙手接過,無比謹慎小心,他就著燈光仔細一看。
沒錯,這的確是軍符令牌,這手書也是老國主親自所寫。
哈勒心頭一陣激動,眼眶有些泛潮,把書信仔細收好,又把令牌交還給墨鐸。
“殿下,您放心,我哈勒定當聽從指揮,絕無二話!”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就讓他命喪今夜
聽到哈勒的話,墨鐸的心里總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但他也沒有放松警惕,他知道,沒有到最后一刻,沒有親眼看到哈勒起兵,什麼都是虛談。
不過,能夠得到哈勒的許諾,也是一大收獲了。
“殿下,不知你此次來,帶了多少人?”
“我帶了一隊死士,其它的人散落在各處,大部分也在城外不遠,只等我一聲號令。”
墨鐸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也是蘇南衣教給他的。
哈勒對此深信不疑,“好,好啊,殿下,不知老國主現在身體如何?我聽說他身子不好,您剛才也說,他被度拙所毒害……”
“不錯,父王的確受了不少苦,不過,我有個朋友醫術了得,已經為父王解了毒,他現在只需要好生休養即可。”
哈勒聽在耳朵里,心里也很明白,這塊軍符令牌可不同于別的,老國主現在把這個給了墨鐸,就說明決定放權。
墨鐸很快就會是下一任國主。
哈勒幾乎不用思考權衡,也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
“殿下,既然如此,我就把這些兵馬交給您吧,您說什麼時候出兵,就什麼時候!”
墨鐸見他說得爽快,心里也安穩了一些,“不急,還得等著再處理完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哈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