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到了近前,差點收不住腳,看到蘇南衣,激動得不了,就像是看到了大救星。
她顧不得先把氣喘勻,“巫醫……快,快……跟老奴……”
看她那著急的樣兒,要不是顧忌著蘇南衣此時巫醫的身份,恐怕都得上手來拉了。
蘇南衣打量她幾眼,就知道她的身份,應該是王妃身邊的人,上次來見阿依朵的時候,好像也見過。
她沒說話,點點頭。
嬤嬤一邊喘著氣,一邊在前面帶路,腳步依舊很快,時不時回頭瞧蘇南衣,似乎想催促她,又不敢。
蘇南衣倒是不急,明知故問道:“為何不見之前的那位三小姐?是她與本巫醫約好的。”
嬤嬤臉色微變,連笑容都有些僵了,生怕巫醫又改變了主意。
她吞了一口唾沫,想要撒謊,又不敢,巫醫會算命啊,萬一一下子就能算出來呢,知道她扯了謊,當場翻了臉,不給王妃治病了,那可就麻煩了!
她死也擔待不起!
她停下腳步,猶豫了半晌,這才說:“不瞞巫醫,三小姐并不在府中,昨日有急事出了府,老奴身份卑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還請您見諒。”
她說完緊張的看著蘇南衣,心都在砰砰跳。
蘇南衣并沒有深究,也沒多說,示意她繼續帶路。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嬤嬤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飄。
一路到了王妃的院子里,王妃早在房間里等不及,但她又不能出去,一見到太陽光,就像是要了她的命。
她只能沖外面吼幾嗓子,可她嗓子痛得要命,吼也沒有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無奈,到頭來發現居然束手無策,只能耐著性子等。
終于,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奔到里屋門口,不敢出來,只能從縫隙里往外望。
總算是看到嬤嬤帶著巫醫來了,她都激動的要叫出聲來。
“巫醫,里面請,我們王妃就在里面。”
蘇南衣一看這陣勢,和當初達爾勒那里的情況一模一樣。
心里暗想,不知道達爾勒看到這一幕,心里會不會舒坦一些。
她挑簾進屋,思格蘭也在后面跟著。
之前去給珍娜看的時候,思格蘭沒趕上,聽是聽蘇南衣回去以后說了,現在親眼看到,還是有點被震驚到。
她們臉上都有面具,有什麼神色,也不怕別人看到,蘇南衣也沒有提醒她,由得她看。
王妃也根本顧不上這些,什麼禮數威儀,都去他的吧!
她現在只想病好,能舒服的睡一覺,痛痛快快喝一通水。
“巫醫,您快給我瞧瞧,我……我實在太難受了!”
蘇南衣適應了一會兒,才能適應這屋里的黑,要不是因為她來,王妃一支蠟燭也不讓點。
但黑漆漆的,也看不了病。
所以,嬤嬤點了一盞燈,還用塊黑布給王妃遮著點。
就著微弱的光,蘇南衣打量著她,盡管見過珍娜的樣子,也有心里準備,但此時看到王妃,她還是略驚了一下。
心里暗道,這東西果然歹毒!能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樣!
要是再這樣下去,倒不如死了干凈。
王妃的臉色蠟黃,雙眼深陷,眼珠子布滿血絲,像是在眶子里晃來晃去,嘴唇干裂得全是口子,滲出血絲,頭發散亂,形如惡鬼。
思格蘭也嚇了一跳,往蘇南衣身后退了一步,強忍著沒有驚呼出聲。
蘇南衣很快鎮定,王妃這情況比珍娜要嚴重一些,珍娜就醫得及時,而王妃,已經是拖一段時間了。
看著王妃期待的眼神,她此時的光都在這雙眼睛里,那是對生的渴望。
蘇南衣沒說話,伸出手示意她把手腕伸過來。
王妃毫不猶豫,把手腕遞過來。
皮膚上有不少血痕,大概是痛不過的時候留下的。
蘇南衣垂眸,為她把脈,房間里寂靜無聲,只有王妃粗重的呼吸聲。
其實蘇南衣還是好奇,想看看王妃的脈象和珍娜的有什麼不同。
之前王妃還沒有癥狀時,蘇南衣也給她把過脈,并沒有什麼異樣。
如今……
除卻這兩日沒有休息好,吃喝也不到位,有些虧損之外,還真看不出什麼。
蘇南衣在心里再次感嘆,程陽弄出的這個東西,還真是毒得很。
就算是找了大夫,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真沒法下手。
良久,王妃實在等不及,追問道:“巫醫,如何?”
蘇南衣收回手,聲音清冷,“王妃,你這病應該也找別的大夫看過吧?”
“是,”王妃點頭,“在宮里發作的,當即就找太醫看過,回府以后也找過別人,但都沒有成效,所以這才麻煩巫醫,您神通廣大,請務必……”
蘇南衣一抬手,打斷她的話。
王妃腦子頓時有點懵,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有些受不住。
嬤嬤想扶她又怕弄疼了她,急得聲音都變了,“巫醫,王妃身體如何?還請您如實相告!”
“那些大夫,都說不出什麼,對吧?”
“對,對。”
“嗯,那就對了,王妃,您這不是病。”
蘇南衣的話,讓王妃眼睛霍然睜大,雙手緊緊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是……”
“是一種蠱,”蘇南衣一頓,又補充,“乃是人為。”
王妃臉上的肉氣得直跳,眼睛瞪到最大,看起來更嚇人。
“那巫醫,可有解嗎?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巫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