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中大喜,急忙拿過藥丸吃了,試探著先坐了坐,果然好多了,原來的刺痛,如同刀割肉一般的痛,現在只剩下輕微的感受,完全可以忍住。
這才是剛剛吃了藥!
她又流下淚來,只不過這次是高興的。
她終于能躺下,能睡個好覺了。
頭一挨到枕頭,她就忍不住要睡了,眼皮就自動合上。
蘇南衣也不理會,拿出銀針,給她行了一次針。
其實上,她的程度是比珍娜要重一些,蘇南衣也不是不能完全給她治好。
只是不想讓她那麼痛快的好罷了。
行完針,她看一眼思格蘭,思格蘭立即拿出準備好的藥交給巴朗。
“此藥,一日一粒,每日子時服下。”
“好。”
巴朗握著藥瓶又問:“不知巫醫還有什麼交待的嗎?”
“沒有,剛才要說的那些禁忌,已經說過了。”
嬤嬤在一旁有點尷尬,硬著頭皮上前問:“巫醫,方才說的……老奴沒有記得太清楚,不知,能否再說一次,老奴記下來?”
“巫醫,不如,您說,我來寫?”巴朗道。
蘇南衣略一點頭,“好吧。”
嬤嬤急忙準備了紙筆,去外屋點亮了燈,巴朗提筆開始寫。
蘇南衣想起什麼說什麼,零零總總,竟然有數十條之多。
看著這些,巴朗都覺得這日子過得實在沒意思,比清修的人過得還苦。
不過,總算是能保住命。
“藥記得按時吃,明日我再來行一次針。”
巴朗道了謝,把巫醫問出院子。
“巫醫,不知我三妹妹請您的時候,有沒有和您提過,她要出門的事?”
蘇南衣心中冷笑,這是怎麼個意思?打聽事兒打聽到她的頭上來了?
她不說話,沉默中氣氛有點尷尬。
思格蘭壓著嗓子,“巫醫從來不過問俗事,二公子還是去問別人吧。”
二公子:“……”
蘇南衣轉身要走,二公子正想追上去,她又轉身定住。
“二公子,最近王府事情頻發,并非偶然,若是二公子有心,不如好好查一查,人心難測,防別人容易,可有些事就難了。”
二公子心頭一跳,脫口問道:“巫醫此話是何意?”
“言盡如此,二公子,請留步吧。”
蘇南衣頭也不回的走了。
二公子心還在胸口里跳個不停。
防別人容易,防自己人難……
巫醫這話,是不是在暗示,他們王府里有內鬼?
這些日子府中總是不太平,與這個內鬼有關?
誰?會是誰?自己人……
莫非……
他腦子里閃過一個人選,臉色陰沉下來,仔細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他正來回踱步思考著,有家丁快速跑來,“二公子,府門口來人了!點名讓您出去。”
二公子皺眉,心里越發煩躁,“是何人?好大的口氣!”
“回二公子,是……世子妃的娘家人。”
二公子往外走的腳步又頓住,短促笑了一聲。
好啊,正想著呢,他們就來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上門討要說法
世子妃流產的事,到底還是讓她的娘家人知道了。
不過,之前三小姐在度拙面前提起過,也打了預防針,所以,巴朗也有所準備。
現在聽到他們來,心里也不慌。
更何況,巴朗心里已經有所認定,覺得王府里的事情之所以頻發,八成就和世子妃有關。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潛意識里,他已經把蘇南衣的話聽了進去,按照她暗示的步調走了。
蘇南衣和思格蘭也沒有走遠,出了王府的門就在不遠處暗中瞧著。
思格蘭的大眼睛里滿是興奮,“蘇姐姐,你瞧,那些人多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是這麼兇呢,其實不過就是……就是……”
“紙老虎,”蘇南衣笑著總結。
“哎,對!就 這個意思!”思格蘭高興的拍手,“這個說法好恰當,看著是頭大老虎,嚇人得很,其實上輕輕一捅就破了,哈哈!”
“他們來的人不少,”蘇南衣目光在王府門口三男兩女身上一掠,“你夏染哥哥的人也沒白出力氣。”
夏染手下的人很會辦事,不過就是散播了一點消息,讓世子妃的家人們相信,世子妃這次的流產,絕非偶然。
人就怕琢磨,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想得對,覺得是這麼個理兒,可誰能想得到,這些所謂的“理”,不過就是自己想象出來的罷了。
“叫巴朗出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叫喊,他穿著皮袍,濃眉大眼,大眼珠子來回轉動,眼角有一處傷疤,平添了幾分兇狠。
這就是世子妃的娘家大哥,在軍中做事,脾氣暴躁魯莽,是個匹夫。
另外兩個男人是世子妃的弟弟,他們是一對雙生子,長得很像,和世子妃也有幾分相像。
中間的老婦人,就是世子妃的母親,扶著她的是她的大兒媳。
一家五口,由老婦人帶著,堵在王府門口。
蘇南衣瞧著這幾個人,平時不定來過多少次,今天偏堵在門口,那老婦人不斷垂淚,面露悲色,大兒子又兇狠叫嚷,這明擺著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存了心要讓王府吃下這個虧,他們好從中得到好處。
至于說,替世子妃討個公道什麼的,那就是捎帶著罷了。
若是真的關心世子妃,別人不說,這老婦人早該進府去探望自己的女兒了。
她無聲笑笑,面上盡是譏諷之色,人都一樣,不分種族,看重利益,權衡得失,把能拿到手的東西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