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被嚇了一跳,腦子也有點懵,不知道什麼疫癥,又什麼之前,還治好了?
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轉身又帶著幾個手下出來。
幾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宋哥,我記得上次李超他們好像去了一趟,不如去問問他們,打聽一下?”
“這……不知道他們肯不肯說。”
“應該可以,李超跟我是同鄉,我悄悄問,大不了使點銀子,若是完全不知情,咱們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查什麼呀!”
誰說不是,都不知道皇帝怎麼了。
可他們只是小小禁軍,豈敢揣測圣意,更不敢多問,只能迂回著想辦法。
“好,走,去問問。”
正巧今天李超不當值,正在休息,一聽他們的來意,頓時提高了警惕,“你們……問這個干什麼?”
他們之前的一行人可都說好了,關于李公公的死,一定要咬死了,不能錯說半個字,否則,他們幾個,包括家人,都得沒命。
“李哥你別擔心,我們不打聽別的,這不是皇上給了差事,讓我們去查什麼疫癥是被什麼治好的,之前的事兒兄弟們也不清楚,怎麼?那鎮子之前有過疫癥嗎?”
這事兒的確奇怪,他們是禁軍,常年在宮中行走,許多事情不說但不代表不知道,規矩也甚是清楚。
像哪個地方有了疫癥,這可是大事,是需要急速上報的,連邊關遠城都是如此,何況是距離京城這麼近的小鎮?
可他們一直在宮里,也沒聽過關于這個的一點消息,那些太醫整天去太醫院,也沒有半點知道的意思。
那……這疫癥豈不是怪得很?
別人都不知道,皇帝反而知道了?!
李超聽說他們問的是這個,沒提及李公公,緊繃的心松了松。
他同鄉又遞上個錢袋子,那里他們幾個湊的錢。
李超笑了笑,把錢袋子放在一邊,也沒伸手拿,“你們要問這事兒啊,不知道是不是疫癥,反正我們去的時候,街上幾乎沒人,酒樓什麼的也不開張,衙門里也是靜悄悄的,反正是不正常。”
幾個人一聽,互相對視一眼,這就怪了,他們去的時候……可沒這樣啊!
而且,聽皇帝的意思,也沒料到會他們這次去,情況就變了。
莫非,之前的確是發生了什麼,現在情況好轉了,所以……讓他們去查?
對了,一定是這樣!
他們幾個茅塞頓開,對李超道了謝,匆忙離開,也顧不上休息,連夜又出城,直奔小鎮。
李超把錢袋子藏起來,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問李公公的事兒就好,至于什麼疫不疫癥,他就不管了。
顧西宸后半夜基本上就沒怎麼睡著,他覺得這次有希望了,無論是誰治好了鎮子的病,那麼,應該就有手段治好他的病。
這麼想著,他的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林公公正抱著拂塵,站在廊下琢磨剛才的事兒,忽然聽到環佩叮當,還有一股香氣。
他偏頭一瞧,看到月光下走來一個美貌的女子,穿著月白色衣裙,烏發輕灑,沒戴什麼華麗貴重的首飾,只別了一支桃花釵。
當真是人比花嬌。
林公公心神蕩漾,一甩拂塵快步迎上去,“柔貴嬪,您來了。”
柔貴嬪淺笑,“嗯,皇上呢?”
“皇上在書房呢,今兒看書批折子有些累了,就在書房歇下了。”
柔貴嬪看他一眼,見他眉眼精明,透著幾分小人作派,心里就有些瞧不起,但奈何他在這個位子上,人不敬著他還不行。
不過,這家伙若是個貪財的小人,那倒好辦了,總比老奸巨滑的,拿錢還不辦事兒的強。
柔貴嬪看一眼身邊的宮女,宮女立即會意,往林公公的手里一邊塞東西一邊笑道:“公公真是辛苦了,這是我們主子給的,公公收著吧。”
林公公喜笑顏開,手指頭把東西往袖子里塞,“瞧您客氣的,這麼晚了過來指定是有事兒吧?奴才進去給您回一聲?”
柔貴嬪點頭,“有勞了。”
林公公一邊往里走,一邊用手指摩挲著剛得到的東西,心里想著說辭。
顧西宸抬眼看到他,林公公立即小跑著上前,“皇上,柔貴嬪來了,說是擔心您,特意過來看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顧西宸本來沒有什麼心思見什麼女人,但一聽到是她,心里不自覺想起之前和蘇南衣在一起的時候,一起去邊城治療疫癥的事。
眼下,那個鎮子上的事兒控制住了,他的心情也大好,就想到當時蘇南衣解決了疫癥的樣子。
他沉思片刻,就在林公公以為他不會見的人時候,忽然聽他說:“讓她進來。”
“是。”
柔貴嬪聽說皇帝見她,頓時喜上心頭,讓小宮女留在外面,獨自走了進去。
顧西宸抬眼看去,從外面走進來的女子亭亭裊裊,白裙烏發,發釵輕顫,像是穿過了時光和那些愛恨情仇,忽然走到了他面前。
他心頭微微顫了顫,眼睛瞧著她,嘴唇微微一動,一聲“南衣”,差點說出口。
他手握了握,把這句忍了下去,柔貴嬪也福了福身,聲音溫柔的請了安。
這一聲,把顧西宸拉回了現實。
蘇南衣,從來不會這樣請安。
她像一株挺拔的竹,驕傲的梅,自有風骨,不會折腰,即便是在皇權面前請安,也不是這樣的柔媚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