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雖然是奴才,但是一直在皇帝身邊當差,之前李公公在的時候,他只需要討好李公公,看皇帝的臉色就夠了,其他的人還真的不敢這麼懟他,哪怕是其他宮里,貴妃身邊的太監宮女,也得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有哪個像夏染這樣,張嘴就挨懟?更何況夏染還是一個商戶!
他簡直忍無可忍,面目猙獰地說道:“夏染!你最好擺好你自己的姿態,知道你自己是干什麼的,別給臉不要臉!咱家吃你的東西,喝你的水,那是看得起你,你若是給臉不要臉,就別怪咱家不客氣!”
他這幾句話一出口,夏染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目光緩緩的對上他的,如同出鞘的寶劍般鋒利。
“不客氣,你想怎麼不客氣啊?”
林公公也豁出去了,忍著痛幾步上前就來搶夏染的水袋和裝東西的兜子。
潔癖?有什麼潔癖,他就搶了就喝了,就吃了!夏染能把他怎麼著?
夏染一見林公公為了一口吃的喝的連點都不要了,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說別人不要臉,我就問問,你的臉呢?再說了,本公子的臉也不是你一個閹人給的!我是什麼姿態,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干什麼的?我這次出門是替皇帝辦差的,皇帝可說了,讓你聽我的話,你不會忘了吧?”
夏染一邊說著,一邊把隨身佩戴的寶劍抽了出來,劍尖搭在林公公的手背上,“你給我松手,別用你的臟手碰本公子的東西!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不客氣,還是本公子不客氣!”
林公公簡直驚呆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夏染敢和他動家伙!
為了面子,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收回手,“皇上說了,讓你說了算,讓我聽你的,但這只是一句客氣話,說到底,你就是一個臭草民,咱家是皇上身邊的人是太監大總管!你他娘的算老幾!”
他話還沒有說完,夏染的手腕往下一沉,劍光一閃就在林公公的手背上豁開了一條血口子,鮮血橫流,滴落到草地上。
林公公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仿佛不認識了,等了半晌,他才尖著嗓子叫了一聲,本來就疼的嗓子如同火燒火燎,但這依舊不能敵得過他手背上的疼痛。
手背上的傷不只是疼,更關乎他的顏面,他感覺自己被夏染狠狠地打了臉。
“你罵誰臭草民?!本公子生意無數,就算是用銀子也能一塊一塊的砸死你,你充其量就是一個狗奴才,什麼太監大總管,你不忠不孝,也配合本公子談什麼臉面?”
“為了進宮當奴才把自己給閹了,你是對不起父母,到了皇帝身邊伺候,把自己的師傅霍霍死是為不義,在皇帝的面前領了差事,轉眼就不認賬,視為不忠,像你這種狗東西,本公子跟你說一句話都覺得臟!”
“你要想去鎮子上,現在給我乖乖的上馬往前走,別再多說一句廢話,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如果你不想去,那你現在就調頭回京城,告訴皇帝你不去了,有種的你現在就走,本公子絕對不攔著你。”
林公公氣的渾身發抖,他也著實嚇壞了。
雖然他之前也被李公公罰過,但還從來沒有見過血,這麼一條大口子在他的手背上,看的他都有些眼暈。
他心頭忍不住的哆嗦,很想痛快的大罵夏染幾句,卻發現自己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想罵什麼,腦子里也是一團的漿糊。
而夏染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他寶劍上的血,直接把帕子給扔了,還呸了一口唾沫,那樣子真是嫌棄無比。
把寶劍收了,他又吃了幾口肉干兒,喝了幾口水,然后翻身上馬,竟是連一聲招呼也不打,騎著馬往前奔去了。
林公公站在路邊,委屈的差點嚎啕大哭,他很想就此回去,到皇帝面前告夏染的狀。
但是他也清楚,現在夏染辦著皇帝的差事,皇帝還要用他,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替自己做主,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再回去又是三分之一,實在是不劃算。
林公公欲哭無淚,咬了咬牙,只能翻身上馬,忍著渾身的疼痛跟了上去。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她唯一沒有算到的可能
一連三天過去,時間過得飛快。
蘇南衣日日守在云景的病床前,思格蘭天天在院子里和小猴默默的等待,狐清也老實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樣和小猴追著打鬧,兩只小動物似乎都懂得,現在王府里的氣氛非同尋常。
太妃也天天來叮囑人熬了湯,看著蘇南衣喝下去才能放心,她每日都來和蘇南衣一起吃飯,和她聊天,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
王府里兩位女主人彼此互相支持,都在等著她們愛的那個男人盡快醒過來。
這天夜里,蘇南衣實在睡不著,正坐在桌子前,看著她從前寫下的醫案。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來,不去胡思亂想。
其中有一個醫案,還是之前和師兄商討過的,她當時和師兄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后來就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