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把小桃送走,是蘇南衣知道自己被暗衛暗中盯著的激怒之下做出的決定。
她自己又回王府來,無非就是想著事情能夠還有轉機,或許可以和云景好好的談一談,把這些事情攤開桌面上來講。
也許也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但是……終歸還是她自己想錯了。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把眼底的淚意壓回去,晃晃悠悠的獨自站了起來,也沒有換衣裳,直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云景剛剛回到書房,揣著一肚子復雜的情緒,他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別的什麼這些情緒,糾纏在一起,壓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如同一塊巨石,讓他呼吸都有些沉悶。
他閉著眼睛,腦子里亂哄哄的,理不出一點頭緒。
忽然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響,和平時出入書房的那些人的腳步聲完全不同,隱約還有布料滑過門檻的細膩柔潤之聲。
他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優雅的香,這股的香氣讓他瞬間睜開了眼睛,入目之處是一道曼妙的身影。
走來的女子身上穿著異族服飾,隨著她的走動層層晃動,像是一朵正在悠悠綻放的花,香氣隨著她的裙擺浮動,幽幽散來,所謂暗香浮動,大約就是如此吧。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這里是王府,不是青樓妓館
女子的腰側掛著一串特別的裝飾,不知道是小石頭還是什麼別的東西,造型很是特別,上面的花紋也很特殊,下面還墜著七彩的流蘇。
那條流蘇的來歷可非同尋常,而是用一種特殊的蠶絲組成,據說是出自一位已經退隱的絲娘之手,每年不過做那麼七八條,只用來供送皇宮,能夠得到也是身份的象征。
這個女子的手里還端著一個木質托盤,里面放著一盞白色的小湯盅,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她輕輕走到桌案前,把小湯盅放在桌子上,聲音清婉,“王爺,這是奴家為您燉制的湯,您嘗嘗吧。”
云景沒有看那個湯盅,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女子有些害羞,臉上不自覺的飛起紅暈,垂下眸子,輕輕的別開了臉。
她這個角度找得非常好,顯得她睫毛長長,輕輕抖動似羽翼,鼻梁高而挺,下頜線流暢精致。
這個動作她對著鏡子曾經做了無數次,知道怎麼做起來最是楚楚動人,美不勝收。
然而此時云景像是看不見她的美,冷聲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女子心里的歡喜微微凝固,咬了咬嘴唇,“回王爺的話,沒有人讓奴家進來,奴家是聽說王爺回府了,所以這才……”
“聽說?是聽誰說的?”
“奴家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云景煩躁地打斷她,“你別一口一個奴家,你是皇上賜來的,皇上可以為你賜名?”
女子點了點頭,“皇上為奴家賜名,白如畫。”
“既然如此,那你自稱的時候就說名字好了,時刻牢記皇上的恩典,你不是誰的奴,本王也不會讓你做什麼奴。”
白如畫很顯然誤會了他這話的意思,臉上的紅暈更添加了幾分,看起來無限嬌羞。
“王爺,奴家就是到您身邊來伺候的,您無上尊貴,我自然也就是您的奴,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家一定遵守,斷不會忤逆王爺。”
云景嗤笑了一聲。
“本王可不是無上尊貴的,皇上才是無上尊貴的,你最好說話之前好好想想,別說錯了話。
你自己說錯了,什麼不要緊,別連累到王府,明白嗎?”
白如畫的臉色微微泛白,手指緊緊的握著托盤,“是,奴家明白了。”
“本王剛才已經說過了,不要再稱奴家,這里是王府,不是青樓妓館,你這個奴家,究竟是跟誰學的?”
白如畫的臉色徹底的白透,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還沒怎麼樣呢,眼睛里便浮現出淚珠來。
云景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根本不為所動,“本王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說,你聽說本王回府來了,聽誰說的?”
白如畫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聽誰說?她能聽誰說?
“我不認識那些人,只是聽見他們路過的時候,說起王爺回來了。”
“那是誰讓你到本王的書房來的?本王的書房是禁地,沒有本王的許可不允許進來,難道門口守衛的人沒有告訴你嗎?”
不等白如畫說話,云景對著門口叫了一聲,門外守著的小廝立馬進來,看到白如畫在屋里的時候,也是臉色一變。
不等云景說話,小廝就跪了下去,“王爺,是小的失職,小的剛才……他說到這里又頓住,抿了抿嘴唇,小人無可辯白,愿意接受家法處置!”
他說的干脆利索,沒有半點猶豫。
“既然已經承認錯誤,那就下去領罰吧。”
“是!”小廝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往外走。
白如畫一見頓時傻了眼,急忙說道:“王爺!請您饒了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剛剛把他故意支開,偷偷溜進來的,不關他的事呀!”
云景抬眼看著小廝,“是這樣嗎?”
小廝看了白如畫一眼,點點頭,“正是!”
“好,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五杖!不加思考,隨意任人擺弄,輕易上當,這五杖加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