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像那些被冤死的打死的,還有的被悄悄殺掉滅口的那種就太多了。
云景實在是扭不過這個彎兒來。
之前,那個小宮女還哭哭啼啼的,跟他訴說自己的委屈,說什麼剛過了生辰找不到姐姐了,他還帶著她去問錢公公,給錢公公施壓,讓錢公公幫忙給她找到姐姐。
剛剛他也問了,錢公公也說了,給姐妹倆安排了好差事,云景也相信了。
他覺得錢公公是聰明人,憑自己之前的話,就應該知道他是有意照拂那個小宮女的,雖然不至于大富大貴,但是不受人欺,安安靜靜的做份差事應該不成問題,可轉眼間,卻又說人死了拉去了亂葬崗!
云景覺得他的自以為是和著現實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大,就像是被狠狠的甩了幾個耳光,臉上有點火辣辣的,心里的火氣騰騰騰的就冒了上來。
他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何?她犯了什麼錯要被打死?”
兩個小太監哆哆嗦嗦的回答,“回王爺的話,奴才們也不知道。”
“奴才們只是負責收斂尸體,其他的真的不清楚啊!”
說是收斂尸體,其實上他們很多時候也趁機把尸體身上貴重的東西給弄下來,據為己有,比如眼前這顆金豆子。
云景自然也是明白的。
這個他不想多問,“這個宮女之前在哪里做工?她不是還有個姐姐嗎?”
“這奴才真的不知,她就在前面那個地方做差事,就是干洗衣裳的活……”
“做洗衣裳的活?”
云景捏緊了那枚金豆子,順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兩名小太監跪在原地,誰也不敢動。
這個地方云景還真沒有來過,的確有不少的宮女嬤嬤在這里洗衣裳,他們穿著最簡單最劣質的宮服,不停的洗著衣裳,還有管事兒的嬤嬤手里執著鞭子,在她們之間走來走去,時不時有人被打傷幾下。
管事嬤嬤抬頭看到云景,頓時愣了愣,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幾乎是小跑著跑上來,“王爺?!哎呦,王爺,你身份尊貴,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
云景沒有理會他,直接問道:“你這里剛剛死了個小宮女嗎?”
管事嬤嬤更加愣了,思索了一下回答說:“的確是有這麼回事,那丫頭手腳不干凈,偷了東西,她又不肯承認,一個勁兒的說冤枉,按照宮規就被處置了,本來也沒想著打死她,誰知道那丫頭沒扛住,所以就……”
管事嬤嬤干笑了幾聲,她說完全發現云景的臉上陰沉似水,一點笑容都沒有,后面的笑又生生的止住了。
“怎麼,她死了。你這麼高興嗎?”
管事嬤嬤一頭霧水,現在也感覺到云景情緒不對,臉上緊緊的繃著,一絲笑紋也不敢再露出來,“王爺,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誰說她偷了東西,偷了什麼?”
“是這樣的,她偷了銀子,是老奴的上封于公公的。當場被搜了出來,于公公問她,她不肯承認,所以就……”
“誰搜出來的?”
“回王爺,是老奴搜出來的。”
“你搜出來的,你是把整個地方都搜了一遍,還是只在她那搜的?搜出來了多少銀子?”
管事嬤嬤被問的有點發懵,她不知道云景這一連串的問題是想問什麼,那個死丫頭明明什麼背景都沒有,窮的叮當響,可為什麼今日北離親王回到這里來詢問她的死呢?
管事嬤嬤眼珠子咕嚕嚕的亂轉。
云景看得清清楚楚,聲音冰冷的問道:“本王問你什麼,你最好乖乖回答什麼,若是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本王不介意替你挖出來!”
管事嬤嬤嚇得一個哆嗦,手里的鞭子也差點兒落到地上,其他的人也都不洗衣服了,睜大眼睛仔細看著,臉上或是惶恐或是緊張,還有幾個隱隱的有幾分痛快。
云景目光在她們身上掠過,“你們誰來說一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管事嬤嬤見他讓其他的人說,有些按捺不住,急忙說道:“王爺想問什麼,老奴都一一說明便是。”
“那好,你回答剛才本王問的問題!”
管事嬤嬤又仔細的想了想,“老奴當然是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了,結果就在那丫頭的床鋪底下搜到了銀子,足足有一百多兩呢!若是數目少也就罷了,可數目這麼多,她還得死不承認,所以……”
她還沒有說完,云景問道:“她的床鋪在哪兒?帶本王去看看。”
管事嬤嬤噎了一口氣,但也不敢怠慢,一邊走一邊嘀咕著說:“這種地方讓王爺您瞧,實在是侮辱了您的眼睛,這地方臟亂的不行……”
云景面無表情,到了屋里一看,的確很是簡陋。
她們睡的都是那種大通鋪,根本沒有床,好多人擠在一個上面,席子上鋪著薄薄的褥子。
云景隨手一指,“你的意思就是說,她把百十輛銀子藏在了這個褥子下面,是嗎?”
管事嬤嬤點了點頭,云景怒聲說道:“混賬!這麼薄的褥子,別說是百十輛銀子了,就是一個銀錠子都藏不住,她把那麼多的銀子藏在最下面,是傻嗎?還是怕你搜的時候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