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顆接一顆,竟然給吃完了,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蘇南衣看著他這樣,心里忽然生起一個念頭,又拿出幾塊又甜又酸的遞給他。
云景不疑有它,接過來照樣吃了。
一口下去,眉頭就皺起來。
蘇南衣瞧著,心里暗自高興,這下……不會再惦記她的東西了吧?
果然,云景不再繼續,勉強把嘴里的咽下去,若無其事的喝了口湯,“吃飯吧。”
兩人沉默地吃飯,各吃各的。
蘇南衣想起以前,都是三個人一起吃,氣氛溫馨,太妃總是很開心。
如今……
想到太妃,她又有些食不知味。
云景看她一眼,“怎麼?不合味口?”
“不,不是,”蘇南衣回神,“很好,王爺府里的廚娘,果然名不虛傳。”
云景擦了擦嘴,“本王答應過夏染要照顧好你,自是要做到。你好好休息,本王下午要出去一趟。”
“王爺要去哪?進宮嗎?”蘇南衣脫口問道。
云景并不意外她能猜到,但還是問道:“為何這麼問?”
“明日就是金光觀的什麼盛典,應該很多人都要去,王爺卻沒有收到消息,皇帝不應該讓您進宮告訴您嗎?”
云景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兒。
“是來人傳了口諭,本王也會去,但還不知道是什麼事。”
“那王爺會去看太后嗎?”
“當然,”云景毫不猶豫,“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也沒什麼,王爺如果有機會,到時候看看,太后手腕上是否有一圈淡淡的紅痕。”
“那是什麼?”
“那是毒被解的特征,若是有,說明治療起效了。”
“好,本王記住了。”
云景腳步微頓,本來想著,要就讓她一同進宮去,轉念又一想,還是算了,今天的事情比較多,要去的也不只是宮中。
何況,這點小事,他也能辦到,還是等到再次給太后診治的時候,再帶她去。
云景轉身出門,蘇南衣填飽了肚子,又感覺有點困倦。
她現在本來就是愛困倦,加上昨天晚上沒睡,之前睡的那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她干脆躺下睡著。
云景出王府,沒有立即進宮 ,而是先去了茶樓。
掌柜的一見他到了,急忙親自上前引路。
進了包間,云景開門見山地問道:“什麼事?”
“回王爺,您之前讓我們盯梢的那個院子,最近有些異動。”
“哦?什麼?”
“他們中間有個小矮個,好像馬術不錯,他前兩天買了馬,我們的人和他接觸了一下,他的口音很奇怪,另外,手上還一個刺青花紋,但只露出不到一半,另外的看不見。”
掌柜的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紙來遞過去,紙上畫的是半個刺青圖案。
云景一見這圖案,眸子就微微一縮,“好,本王知道了,你告訴手下人,全部后撤,不許再近距離接觸他們,尤其那個接觸過的人,不要再在他們面前露面。”
掌柜的有點茫然,這剛有點眉目……
云景語氣堅定,“這些人都非同常人,警覺性也很高,故意接觸第二次,一定會被發現,到時候不只是打草驚蛇,甚至有可能是生命危險。按本王說的去做!”
掌柜的臉色微變,不敢怠慢,“是,屬下這就去吩咐。”
離開茶樓,云景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慢慢回落。
他牽著馬,慢慢往前走,心里似乎空了,似乎滿得發堵。
穿過街市,他站定深吸幾口氣,緩和了片刻,才翻身上馬,直奔皇宮。
顧西宸此時不在上書房。
冷宮附近有一處破落的宮院,院門都爛了一半。
此時,站定了兩個禁軍。
顧西宸站在屋子中間,環顧左右,最終看著地上跪著的人,“起來罷。”
錢公公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惶然,眼淚還掛在腮邊。
之前白嫩嫩的臉,現在臘黃,臉上的皺紋像是突然間冒出來,一夜間老了十幾歲。
他嘴唇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話,激動又害怕。
顧西宸嘆了口氣,“你也不要怪朕。”
錢公公又跪下,“老奴不敢,老奴惶恐。”
“行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朕來找你,也不是來看你跪的。”
顧西宸的語氣溫和,臉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但錢公公卻感覺到一股子涼意,順著經脈血液直入骨髓。
他猜測到顧西宸有可能會來找他,但……
他想活,可不是這麼個活法。
“皇上,老奴愚蠢,做錯了事,還請皇上責罰。”
錢公公額頭抵著地,聲音沉悶。
“起來說話,”顧西宸聲音平緩,卻不容抗拒。
錢公公站起來,垂著頭不敢抬眼。
“之前你是被冤枉的,朕豈能不知,只是那個時候,北離王咄咄逼人,朕又不能說出實情,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你不會怪朕,是吧?”
“老奴為皇上做事,死也甘愿。”
“如此,甚好,”顧西宸輕笑,“朕就知道,你是宮中的老人了,自會明白朕的難處 。今天朕過來,也是想另給你安排一個去處。”
錢公公縮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抖。
“……是,老奴多謝皇上。”
……
顧西宸把錢公公安頓好,還把那個從金光觀帶回來的女人交給了他。
當然,靈女那邊的事情,也依舊由他來負責。
錢公公心頭惶惶,在他被從上書房門前帶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顧西宸不會不管他。
不過就是云景當面,暫時的權宜之計罷了。